杨连娇瘪了瘪嘴,扭身跑出了堂屋。
荀钊目视着她风风火火上了马车,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皇宫,他已经观察了好几天,她回来总会带一些虞媗的东西,可是她没有去皇宫,那虞媗必然不在皇宫里,她被萧复藏在宫外。
荀钊往四方墙头看去,他府中不安全,萧复放话给杨连娇,就是不怕他去找虞媗,他父母尚在,顾虑重重,只能暗中探查,如果……能联系到虞朝曦,或许事情会容易一些。
可虞朝曦不日刚被萧复打发去了荆州,萧复为人机警,虞朝曦身边肯定有眼线,他自己都自身难保,想再顾到虞媗估计难。
小厮进堂屋来,伏地道,“少爷,薛大人过来了。”
荀钊眉头微皱,他和薛丰年不熟,攀交情也不可能攀到他这里。
但既然人来了,他还是要见一见的。
小厮很快将薛丰年请进堂屋,两人客套的见了礼。
薛丰年也不废话,开门见山道,“驸马对陛下封后这事怎么看?”
荀钊敷衍道,“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。”
薛丰年抿了口茶,叹一口气道,“这晋城公主毕竟是前朝皇族,身份上本就不对,当个宠妃能过得去,当皇后,岂不是乱了套?本官原以为陛下将她送进凌虚观,放出她逃跑的消息,是陛下想通了,没想到,他仍这般固执,任谁劝都不听。”
荀钊将这话听进耳朵里,虞媗在凌虚观,比对着杨连娇行车路线,确实能对的上,但他不傻,薛丰年这么直白的给他递消息,大约是盼着他去把虞媗从凌虚观内带走,这样萧复就娶不到虞媗,封后不可能成,他作壁上观,真出事了,也是荀钊顶罪。
薛丰年这种人表面友善亲和,实则奸诈狡猾,萧复创下大业有他一份功劳,他是萧复的股肱之臣,像他这种谋臣若是一心一意向着萧复,自然让人佩服,但就怕他打着为萧复着想的名义,插手萧复的私事,譬如后宫,像萧复这种杀伐决断异常果敢的君主,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,薛丰年走萧复这条路不成,才想到他身上。
眼下局势已定。
莫说他还不清楚虞媗的想法,倘若她自愿嫁给萧复,他也没理由去横加阻拦。
他得先联络虞媗。
荀钊只笑道,“陛下自有他的考量,我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管太多。”
薛丰年一讪,随即便没再说这些,在他这里喝了杯茶,就回去了。
——
二月一过,天气逐渐暖和,晒太阳最舒适,静室的院子里设了躺椅,备着桌子,再摆放一些点心茶水,躺下就舒服的想睡觉。
“你别闷闷不乐,孩子没了就没了,人没事都是万幸,我姑母那会儿比你惨多了,肚子都快生了,被表哥嫡母一碗红花灌了下去,落下来的胎都成了型,姑母也没多久就去世,”杨连娇唏嘘道,不免忆起了她在萧家的日子,话多了不少,“我姑母死后,我和表哥两个在萧家人嫌狗厌,吃不饱穿不暖,我还好,至少我爹娘也在兰陵,后面我被接回家,表哥就被他父亲赶出来了,表哥向来要强,宁愿在外流浪也不回杨家,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