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锦衣苟着背由素瓷领进暖阁,拔步床的纱幔垂着,他看不到里头虞媗的模样,仅凭着那纱幔上印着的倩影大概描摹她,她应当是靠在床头,长发披散,姿容娇弱,不能呈现在他眼前的必然是那番媚态。
可惜他瞧不到。
“请夫人伸手。”
虞媗从纱幔里伸出一只胳膊,那手腕上有红痕,暧昧的让人不得不多想。
柳锦衣胸腔里生出了妒忌,倘若他在萧复那个位置,他必定能让她正眼看自己。
他将两指压在她的脉搏上,触感细腻,让他不免分心。
帷幔内,虞媗明显感觉到他诊脉时间过长,刚想问诊出什么,却无端感觉那指尖微不可见的在她手腕上滑了一下,很轻,快的像是错觉。
虞媗一时不好判断,他是不是借机轻薄她,只将这疑惑暂时藏起来。
萧复喝完茶,走进来问,“她怎么样?”
柳锦衣忙起身道,“夫人有些虚。”
虚是肯定的,这么些日子就没消停过,夜里还叫他折腾,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这样摧残。
“给她开些补身子的药,”萧复道,取了衣架上的玄色裘衣穿好,往外走,“以后你每日过来给她请脉。”
柳锦衣慌忙答应,背着药箱随素瓷去开药。
床里静寂,过了会儿,一个枕头被砸到地上。
虞媗握紧拳头憋着闷气,她绝不能怀上他的孩子,这是耻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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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日后,瑶华殿内宫女看着虞媗稍微没那么紧,虞媗可以出瑶华殿在后宫闲逛,不过得带着人,宫女们都是机灵的,怕招她烦,一般只远远跟着,断不会凑她跟前招惹她。
连着下了好几天雪,难得有一个晴天,虞媗在殿内闷的久,便想着出去散心,没准能遇到什么人。
瑶华殿离御花园很近,她慢步往御花园走,寒冬腊月里能见到的不过是些梅花、茶花,她走了一路绿色都少见,枯枝干木多,萧复入宫后,宫里有一阵混乱,这些花草自然无人顾及,她是有些唏嘘,说起来,这御花园种的草木还是父皇属意的,自他去世后,皇兄便任它们生长,却在萧复这里败了。
她不由有些幸灾乐祸,父皇留了一堆烂摊子给他们,若不是他,皇兄和她都不可能会落到今日困境,萧复固然可恶,但父皇也不是什么好人。
她叹了一声。
“殿下为什么事如此伤怀?”身后响起萧明远的声音。
虞媗微眯一下眸,倏然转身,果见萧明远摇着折扇,故作风雅的对她笑。
虞媗温声说,“萧大人又是进宫来叫你父亲?”
“家父身体一直很差,阿复琐事繁忙,微臣只能时而进宫照看一二,”萧明远把自己说的无比孝顺,其实第一次他确实是入宫见萧渊林,但更想跟萧复趁机说说升官的事情,奈何萧复看起来还记仇,他也怕触他霉头,想着看望了父亲后就不再进宫了,可见着了这位公主殿下,他觉得入宫很有盼头,是以他冒着被萧复臭骂的风险,进宫了好几次,就想再见见她,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,还真让他再碰到公主,这次怎么也得抓牢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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