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云上前一步,站在了沈纤纤身前,将她挡得严严实实,语气不善:“你要干什么?!”
沈纤纤双目微阖,心想,完了。
只能祈求这对夫妇认不出她了。
昌平侯目光灼灼:“姑娘,不问自来,破门而入,实在是抱歉。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,还请姑娘解惑。姑娘左手手肘处,是否有一块类似萱草的红色胎记?”
此言一出,沈纤纤顿觉意外。咦,不是认出她了吗?
她悄然松一口气,下意识看向自己左臂。她的手肘处确实有一块胎记,红色的,像花一样。
除了她和萧晟,应该没人知道她这里有胎记。
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,她大概就会细问清楚。但眼下这情况,明显不适宜。
她并不想跟任何人有过多牵扯,对于这胎记的来历,也没太大兴趣。
沈纤纤略一思忖,断然否认:“没有。”
刘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,动了动唇,没有说话。
听到她说“没有”,昌平侯眸中闪过失望之色。他不死心,又问:“能不能给我看一眼?就一眼也行?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失礼。或者给我夫人看看?给嬷嬷看看也行?”
沈纤纤站在刘云身后,看不到昌平侯的神色。
刘云却看得清清楚楚,这个年约五旬的男子眼眶微红,一脸祈求之色。
见此人跟自己父亲年纪相仿,刘云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,爹要是还活着,大概也是这个年岁。
沈纤纤与昌平侯来往不多,听他这般语气说话,心下微觉触动。但眼下不宜多事,她哑声道:“你让谁看也没用,我手上只有烫伤,没有胎记。”
“那,既然没有,能不能给看一下?”昌平侯稳了稳心神,“姑娘若愿意给家中女眷看一眼,我愿出黄金千两。”
对方越不肯,他心里的疑云就越浓。
刘云瞪大眼睛,黄金千两,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。
沈纤纤依旧拒绝:“我难道缺那一千两吗?”
她心里隐约有种预感,如果真给他们看了,会带来不少麻烦。
见她执意不肯,昌平侯焦躁又无奈:“既然姑娘执意不肯,那在下只能失礼了。”
他话未说完,已抢将上前,一把将刘云扯开,“刺啦”一声,扯下沈纤纤左臂半幅衣袖。
昌平侯是功勋之后,少年习武,多年来本事不曾落下。
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。
身手矫捷的刘云立刻反应过来,一拳打向昌平侯的脸颊。
他下手极重,昌平侯不闪不避,吃了他这一拳。嘴角登时肿起,还渗出了血。
被这样狠狠打了一下,他非但不恼怒,反而哈哈大笑起来。
笑着笑着,就有泪水自眼眶流出。
他的视线有些模糊,但他看得清清楚楚,这个刻意掩饰的姑娘,手肘处确实有一个萱草形状的红色胎记,同他记忆中分毫不差。
不是相似,是一模一样。
“是真的,是真的啊!真的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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