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出那番话后,太子没再出声,秦筝也猜不透他的心思,便道:“阿昭还在等我,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她抬脚迈出房门,春风穿堂而过,院外一株老槐树花落如雪,有几朵甚至飘至屋内来,秦筝黛青色的裙摆扫过门槛时拂落了门槛上的槐花,一头乌发在浅风里轻轻浮动,仿佛是在春水里漾起了一圈圈涟漪。
太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微微出神。
两世为人,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药力。
经年征战,他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,但战场上先机就是一切,所有人都在推着他向前走,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可以慢慢来。
为了用最快的时间养伤,他素来是用最猛的药。
太子看了一眼屋外潋滟的春光,或许……这一世是可以慢些来。
指尖下意识地想捻动什么,却摸了空,腕上什么也没有。
——那串在他腕上缠了二十八载的菩提珠,已经随着前世的他一起葬入皇陵了。
……
秦筝走出院子没多远,就瞧见了拎着食盒等在路口的林昭和喜鹊。
林昭见她背着个小竹篓,手上还提着把锄头,笑得眯起眼:“阿筝姐姐果然怎样都好看!”
秦筝嗔她一眼:“行了,别打趣我了,快走吧。”
既说是要去挖驱蛇草,样子自然还是得做足。
林昭让喜鹊帮秦筝拿这些工具,秦筝见她们主仆二人两手都拎着个大食盒,瞧着分量不轻,便回绝了,只道竹篓和锄头都不沉。
天光艳朗,山间草木□□,雀鸟的鸣叫声不绝于耳,倒显得寨子里似个世外桃源。
进寨那次秦筝被蒙住了双眼,此番跟着林昭出寨,才惊觉两堰山当真是处天险之地。
两堰山内侧是一个巨大的天坑,坑壁高达数十丈,全是峭岩草木不生,前人在几十丈高的石壁上修了栈道,以此来与外界联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