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求于她就得按照她的规矩来,商榷是,梁少渠也是。
医院里的商榷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等到了次日天亮,那鲜红的“手术中”三个字终于熄灭,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在,医生从里面走出来,原本如同木头一般僵坐在原地的商榷猛地冲了上去,他紧张又不安的看着医生们,这里是最好的医院,这是最好的医生,不会有事的,一定不会有事的,对吧?!
医生也有点不敢看商榷的表情,这位可不是普通人,“商先生……请节哀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商榷连呼吸都忘记了,他大脑迟钝,反应不过来请节哀是什么意思,为什么要节哀?节什么哀?他爸平时身体还是挺不错的,能吃能睡长命百岁,怎么会节哀?
“病人是情绪过分激动引起的突发性心脏病,再加上他本身血压就高,有病根,所以……对不起,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。”
老年人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,尤其是商老先生这种年轻时不爱惜身体,老了依旧暴躁还有高血压的人,哪怕一辈子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,可谁能想到临老却被儿子葬送了家业?一朝变天,他怎么可能情绪不激动?接了卫乘风的电话到商榷回家这段时间,商老先生已经是拼命在克制了,还吃了几粒降血压的药。
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商榷承认华瑞被人夺走这个事实来得可怕。
商榷感觉很不可思议,他甚至反应不过来,他觉得父亲怎么也得再骂自己一顿,可怎么就一句话都没能再说,人就没了?
悲伤仿佛被蒙上一层厚厚的布,给了商榷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,医护人员们见他如此,也不敢出声,就这样,又是不知多久过去,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商榷才茫茫然抬起头,看见的是两张充满关切的脸,是卫乘风与段浦河。
这绝对不是卫乘风想要看到的结果!
他跟商老先生挂了电话后,忍不住有点后悔,觉得自己不该说,可说都说了,也没别的办法,就想着是不是能去帮忙说说情,结果到了商家,得知商老先生被送去了医院,这下卫乘风感觉糟了,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导致这样的结果,所以一个人不敢来,好不容易忍到天亮,立马打了段浦河的电话,两人结伴到了医院,就看见商榷呆坐在手术室门口发呆。
从小一起长大,他们从未见过商榷这样的表情,他总是游刃有余、胸有成竹,做什么事都很厉害,是同辈中最优秀的存在,可现在,他失魂落魄、双目无神,整个人像是一副空架子,完全没有灵魂。
“商榷,你没事吧,啊?商榷?”
段浦河小心地伸手在商榷面前晃了晃,他怕刺激到商榷,声音都不敢太大。
卫乘风则是心虚地不敢讲话,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这样,商伯父身体不是一直都不错的吗?怎么、怎么突然人就没了?
段浦河连着问了好几遍,商榷无神的黑眸才算看见他:“……浦河,乘风?”
“是我们啊,你还好吗?你在这坐多久啦?商榷,先起来吧,啊?”
商榷像是突然被叫回了人间,他呆滞地望着段浦河,声音沙哑:“我爸没了,浦河,我爸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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