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对她打翻药碗没有任何指责,让丫鬟来收拾了,又叮嘱被他留在宁家的薛太医,在药方里加些甘草。
结果被薛太医冷着脸轰了出来:“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?加什么能不能加我不知道你知道?”
姜定蓉的这方药里,就不能加甘草。
最后,宁楚珩也不过是捧着新熬出来的药,又拎着食盒回来,哄着姜定蓉喝。
“药里不能加甘草,但是我让嫂嫂去选了最甜的糖,吃了含一块就好。”
宁楚珩哄着她。
姜定蓉这会儿撑着伞晒太阳,见宁楚珩不厌其烦来哄她喝药,一点脾气都没有,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模样,让她颇有些不自在。
她这一次倒是自觉,喝了药,嘴里含了一块糖。
见她主动喝了药,宁楚珩才吐出一口气。
“柳悦……此事如何解决了?”
姜定蓉想了想,还是得问一句。
宁楚珩替她撑着伞,一手握着她受伤的手。
姜定蓉的手背只是破皮,若是单纯的破皮,此刻早就好了,偏偏是有毒的针刺破的,这就导致明明只是一个破皮的伤口,却始终没有好转。
宁楚珩犹豫了下。
“不需要解决。”
的确不需要解决。他当场对外宣称柳悦毒杀他,这根毒针还扎在柳悦的手上,毒针甚至误伤了他的妻,证据确凿,柳悦被他当场斩杀,还从柳家翻出了毒药和解药,这事儿不是柳家追责,而是看宁楚珩会不会继续追责柳家。柳家上下都如坐针毡,不得安宁。
而没有任何人对宁楚珩斩杀柳悦一事有意见。
虽然无人知晓柳悦为何会对宁楚珩有杀心,但是证据确凿,柳悦对一国将军下手,那就是死罪。
他手与她的手指交缠。
“念念不用担心,有我在,没事的。”
姜定蓉眨了眨眼。
知道这是宁楚珩在说她杀了柳悦的事情。
姜定蓉忽然不想和他这么藏着,而是小声在他耳边说:“柳悦,是我掐死的。”
看吧,他以为的娇滴滴的陶念念,实际上是能亲手杀人的人,宁楚珩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替她遮掩的?
“嗯。”宁楚珩毫不意外,甚至对姜定蓉会主动提起此事,也有种预知感。
自家小姑娘似乎从始至终就是这样,看似乖巧,实则一身反骨。坏,又有分寸尺度,做事又坦坦荡荡。
宁楚珩觉着,陶家养不出来这样的女儿。
能轻而易举杀死他人的人,绝不该是寻常闺阁少女。就算她一身反骨,就算她有仇必报。
在生死之间,都会有所犹豫。
宁楚珩抬手捂着姜定蓉的眼睛,温声说道:“别操心别的了,好好休息。早点好起来,好不好?”
没关系。等她解了毒,身子好转之后,和她开诚布公谈一次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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