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熟人作案。”萧川接过话语,朝身旁男人挤了挤眼色。
“你来监刑司也有些时日了,却连最基本的查案常识都不知,可是该反思自省一下?”景昔撩了长袖,蹲下身来拿过榻边秀鞋端详起来,“我记得你昨日告了假,夜里歇在了何处?”
闻言,杨奎眸色一急,上前一步辩驳出声:“昨夜不过酉时我便已回府,歇在了监刑司,萧川可以作证。”
被人指名道姓,萧川轻咳了一声,微微点头:“是。”
杨奎直直盯着榻边女人,见她放了秀鞋又弯腰查看尸首,革带紧束下的官服掩不住亭亭玉立身姿,凸的凸,翘的翘,让人望而生邪。
“面色青白,伤口左浅右深……应是燕翎刀所致。”景昔攒眉,又扒着脖颈处血迹瞧了瞧,“杨奎,你用的可是燕翎力?”
闻言,杨奎脸颊一热,连着声音都急促起来:“监刑司的追捕狱卫人手一柄燕翎刀,为何单单来问我?”
这女人,一有脏水便要往他身上泼,说来说去,还是为林中他刺她脸儿那事儿闹气,如今处处假公济私,与他不合,想到这茬,他便来气,脖子随即一梗,冷嗤出声:“大人不该审问审问你的贴身侍卫,那枚银针从何而来?”
景昔顿住,直起身来摸出帕子擦了擦手:“此事未有水落石出之时,谁人都有嫌疑,把这尸体抬到下房去,我还要再仔细查验。”
这话,显然是对着杨奎所说,萧川也知其意,悠悠一转身,昂首挺胸随着面前女子出了房。
“我一个人抬?”杨奎两眼一抹黑,气到头昏脑胀。
萧川回头,朝他努了努嘴:“不是还有一人吗?”
“娄姨出来吧,有些事还需你去打理。”景昔负手,叹了一息步出院子。
朱宜良早已在前堂候了多时,见了来人,微微垂首恭敬道:“大人,属下已一一盘问,昨夜狱卫们皆歇在司府,且都有他人佐证。”
景昔闭眸,沉沉叹出一息:“知道了。”
朱宜良皱眉:“大人,此事可要知会苗婶家人?”
“我已嘱咐娄姨与萧川前去。”景昔撩摆,缓缓坐下提过茶壶,倒了几倒,才发觉茶壶己空。
“我去沏茶。”朱宜良接过茶壶,却又听她叹了一声。
“不必了。”景昔依进椅中,揉了揉发疼眉心,“监刑司缺个幕师,上次你与我说的好友可是有此意愿?”
闻言,朱宜良恍然回了神色:“散了值我便与他说此事。”
“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。”景昔起身,行至书案前,提笔抖腕,片刻,将宣纸迭妥递给他,“带上狄柔一起去,纸上有破阵之诀,切记,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朱宜良小心翼翼接过,只看了一眼,神色大变,急忙将纸藏进怀中,拱手垂眸:“大人放心,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去办。”
见她摆了摆手,朱宜良皱眉,行至门前,微微侧眸低声:“大人,属下相信赵侍卫。”
景昔烦闷支起窗子,外面已落了细雨,打在缸中浮萍上,将一叶墨绿沉进水中,不解风情。
法不容情,是监刑司的宗旨,更是她心中的天平,无论何人,都无法让这天平倾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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