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很生我的气吧?”他对自己确实很好,可自己却由一开始就骗了他。
“您还不知道皇上的脾气么,皇上在夫人跟前哪有真气的。”
琴濯心里也明白,薛岑差不多将所有的耐心都放到她这里了,平常便是再气也只会提高声音叫她一句“琴喳喳”,便是她与他闹别扭,他也从不会冷着脸不搭理人,非要死皮赖脸贴过来,直缠到她转了脸色方罢。
可琴濯知道,这一次薛岑大抵不会原谅她了。
薛岑的一切耐心与偏爱都是建立在她的回应之上,现在他都知道这一切是自己的虚情假意了,大概也是真的寒了心。
琴濯鼻子不觉一酸,抬手都来不及抹去落下来的眼泪,喉中更像是塞了一团浸满水的棉花,又沉又涩。
黄鹤风见状,心里也不落忍,轻声道:“人非圣贤,皇上亦是如此。皇上如今正气着,夫人不妨先回去安歇,等过一夜皇上也许就会冷静下来,到时候再说孟大人的事不迟。孟大人虽被押了起来,可皇上也没发话要如何,夫人暂且安心。”
琴濯抽了抽鼻子,也怕太紧逼薛岑适得其反,听了黄鹤风的劝,从地上起来。
黄鹤风忙招呼卧雪过来伺候着,又多说了一句:“夫人心里若有皇上,便比什么都强。夫人一切安好,皇上也就顺心了。”
“谢谢你大风。”琴濯的声音里还有些哽咽,擦了下发红的眼眶,在卧雪的扶持下暂且回了寝殿。
黄鹤风见终于把人安抚回去,由不得松了口气,暗叹年轻人的情情爱爱,果然还是复杂。
孟之微的身份马上就传了开来,不出两日,全京城都知道了孟家独女女扮男装替父沉冤的事情,市井之间都沸腾了。
夏起还在终日为怎么瞒着薛岑而头疼,不想孟之微自己招了,为此苏沁还觉得是他那出给吓唬的,又是几日没搭理他。
朝中亦是争论不休,最头疼的莫过于杨大人了。
他一向器重的年轻人竟是姑娘不说,自己指点出来的学生竟也成了“同谋”,如今两个一道被锁在了刑部大牢,可以说是知法犯法了。
为此,杨大人都卧了两日的床,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两个年轻人送了性命,只能伙同朝中几位意见一致的老大人,继续向薛岑上书。
而薛岑听到各方的声音,始终没有发表丝毫意见,只是也一直没把人放出来。
两人一个是肱骨老臣的得意门生,一个是红极一时的文科状元,刑部没有接收到薛岑的旨意,也不敢把人如何,还得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,稍有懈怠两人若是出去了还得回过头来找麻烦。
琴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过来,见着孟之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。
孟之微乖觉地听她骂完,尚且还笑得出来,“现在知道你那会儿先斩后奏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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