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如今有琴濯在的缘故,薛岑的兴致从未有过的高昂, 预备在初一大肆操办一番。
琴濯对此没有异议,只是暗道像他这般全凭兴致,朝中的大臣大概时常头痛。
也许是因为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,琴濯觉得这皇城之中的气氛跟外面倒也差不多, 就是年夜饭两个人吃有点冷清了。
卧雪他们碍于薛岑的身份, 也不敢像在状元府那般随意,好在今年多了个夏起, 有他在总不至于冷了场子。
就是琴濯觉得这位大师兄大概还是惦记着心里的事儿,大过年的伤春悲秋,自顾自地喝闷酒。
琴濯忍不住偷偷问薛岑:“师兄喜欢的是哪家姑娘?为什么不要他了?”
其实薛岑对此也所知不多,当初有求于他虽然打听了一些,不过也没有太过深入,只是故意咋唬他一下,因而只道:“听说对方家里是在京城开刀场的,原本跟青梅竹马有婚约,但是不想嫁, 碰巧师兄缠上人家,算是一拍即合吧, 结果到头来人家潇潇洒洒走人了,他倒是一头栽了进去。”
琴濯听得哦噫了一声,临后又觉得这话里有些微妙的感觉,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,忙问:“那姑娘姓甚名谁?”
“我记得好像姓苏,叫苏沁。”
琴濯听后脑袋里登时嗡嗡的,惊诧不已,捂了下口好似觉得不说出来就不会成真一般,可心里却知道这事又被自己料着了。
苏水心,苏沁,这摆明了就是一个人罢了。
饶是琴濯也没想到,夏起喜欢的人居然就在状元府里,还被她跟孟之微合伙纳成了妾。且不说别的,倘若日后夏起真见到了苏水心,事情可要怎么收场……
琴濯本来开开心心吃着年夜饭,这会儿全没了心思,寻思着怎么才能给孟之微递个消息才是。
看样子夏起这次来就是想处理这件事,苏水心如今就在他眼皮子底下,再有薛岑这个一手遮天的皇帝帮忙,到时候要找到人岂非易如反掌,他们连做准备的机会都没有。
她这厢心不在焉,舀起薛岑夹过来的琥珀鸽蛋就往嘴里送,被烫得忍不住嘶了一声。
这琥珀鸽蛋上淋了鸡油勾芡,刚出锅正是热着,琴濯这一下嘴,嘴唇上都有些灼灼地疼。
薛岑着急慌忙抬着她的下巴看,夏起见了就在一旁闷闷道:“你们两个是半点不顾及我这个孤家寡人,大过年的如此伤人。”
薛岑还嫌他大过年的扰人兴致,看不惯他那副要死不活的,道:“等过几天我就派人各处巡查,给你把人找出来还不行?你这没精打采的,活像我们欠了你什么,看了叫人心烦。”
夏起没说同意,也没表示不同意,琴濯心里可着急了。
这要一找,可不就是片刻工夫的事么!
她小心翼翼道:“我觉得那姑娘……是不是故意躲着师兄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