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凡事总有例外不是。”敬宝笑道,“再说公主和都督也并非从未相见,有些规矩不守也无妨。”
沈乾斟酌片刻也并未立刻答应, 只道:“容我考虑考虑。”
敬宝听她这般说以为她还是担心坏了规矩, 便也不强求。本身这事也不是都督吩咐的,只是他想着都督近日心情不佳, 想来想去, 也只有永昌公主能安抚着他些。
平日里都督虽然对永昌公主说话也刻薄, 但待公主也的确与常人不同,上心得很,于是他就自作主张的来寻沈乾。
“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沈乾微微颔首, 瞧着敬宝离开的背影也思忖着。
她不太想同九千岁这段时间相见, 一方面马上成亲了有的是见面的机会,另一方面九千岁的伤到底是她射的,凭着他那作天作地的劲,指不定怎么使唤自己伺候呢。
不过……
沈乾瞥向一旁安静站在的如煙道:“如煙, 你是何时跟着都督的?”
如煙恭敬回道:“回禀公主, 奴婢自十岁起跟随都督至今。”
“十岁, 那正巧是从都督入宫那年啊。”
沈乾听到这话眼前闪过一丝暗光, 边走边缓缓道, “那你定是对都督了解的,同我说说这些年都督的事情喜好吧,我正琢磨着给都督准备什么礼物, 都督才会满意呢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清晨,钟鸣寺的晨钟还未响起便迎来了第一位客人。
九千岁一身玄底红纹长袍,踱步走进院子里便看到盘腿坐在院中摆放好的蒲垫上, 正在打坐的老和尚。
那和尚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木桌,上面的茶水已经烧开正冒着沸腾的热气,在这皑皑冬日里增添了一丝暖意。
如今天空正下着小雪,簌簌雪花飘落在释空大师的肩头,将红黄相间的袈裟都掩盖几分,想来他已经在这院中静坐良久。他却似乎丝毫感受不到凉意,任凭雪花落入脖颈之中融化为水滑入衣间,只闭着眼睛打坐,如同老翁入定。
九千岁撑着伞走到他面前,一挥衣袖扫去身前蒲垫上的轻雪,曲着一膝肆意而坐。
他将手中的伞放在桌上,那伞却直直立着,将九千岁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,风雪不及。仔细瞧去,便可发现那伞柄已深深嵌入桌面,如同与这桌子合二为一,紧密相合,可见执伞之人的内力深厚非常人能及。
“大师好雅致,风雪之中也能静坐如常。”
九千岁取下小炉上的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茶,放到鼻尖闻了闻,旋即将那杯中水往雪地里一泼,万般嫌弃 :“朝廷每年拨给寺里的银两还不够你们买壶好茶吗?这待客之道咱家倒是不敢恭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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