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乾扯了扯嘴角,“你是如何知晓这些消息的?”
“行走江湖多年,自然有些门道。”苏若兰瞧着她忽然道,“我还听说,这次葬身火海的,不仅有大臣和众家眷,还有太后,妃嫔和一位郡主。”
他仔细审视着沈乾的神色,却见她心不在焉,勾唇一笑道。
“姑娘为何提起此事便心不在焉?”
沈乾如今却没有心思理会他,她通体发凉,一股寒意涌上心头。
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眉目如画的身影,她却不寒而栗,攥着包袱的手越来越紧,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惊异,怒意,怨恨,委屈,还有一丝,无以言表的情愫。
原来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罢了。
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,无论诸葛鸿有没有点起那把火,龙船都是要被烧的,该死的人也都是要死的,他不过是借了淮南王世子的手。
原著中所写,朝堂上九千岁翻云覆雨,权势鼎盛无人敢抗,朝中官员皆听他号令。
她当时还觉着这权势描写有些太过。
原来,便是这一次,他早就将所有不满他的人尽数清净,朝堂之上的官员,皆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。
惊马受伤一事,一方面是为了迷惑淮南王世子,另一个目的,或许就是为了测试她的忠诚。
如果当初在船舱她向怜妃说出了一切,背叛了他,那怜妃身旁的蓝衣宫女,恐怕就不是救她,而是去补刀的了。
所以那日她问怜妃究竟是为何知晓偷听之人是她时,怜妃才会说出那句话。
是因为蔻丹,九千岁是故意让自己为他染了蔻丹,再让怜妃瞧见起疑。
仿佛迷雾中的一丝光亮,破开了所有的昏暗阴霾。她心中的一切困惑和不安,都有了答案。
当初她是跟着敬宝下了船底,却为什么忽然不见了敬宝的身影。
为什么他明知淮南王世子心怀不轨却无动于衷。
为什么九千岁会让她学习迟柔的泅水之术。
或许连迟柔,都是他的人。
而所有的一切,都是为了试探自己。
更可怕的是,这一连串的计谋,也不过是他翻云覆雨搅扰朝堂,无聊闲暇时顺水推舟的设计。
沈乾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意识到,自己想要投靠的人为什么会被世人称之为剥皮阎王。
他真的是地狱里前来索命的恶鬼。
风轻云淡的看着所有羔羊一步步走入他早已设好的陷阱之中,一朝屠戮,人间血海。
原来,一切的一切,都是她自作多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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