阶梯并不高,大约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,隧道两边都点着火烛,一眼望去几乎能看见尽头,不过看不清尽头是什么。
朝中重臣家中藏着隧道,国家机密?传世珍宝?语方知没想出所以然来,试探性地往前走。
一段路不过几十米长,语方知走得很是小心翼翼,就怕误入陷阱,不过好在这隧道并不具备设置陷阱的条件,也没有什么岔路口,就是一条通,用来存放东西的可能性比灭口的可能性较大。
奇怪的是,语方知一直没有看见毕知行的身影。
离终点越近,隧道中某种沉寂多年的味道就越浓,香,不是室内熏香,而是寺庙里经常使用的香,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是熏人呛鼻。
语方知已经看见了两个红点了,确实是有人点了香。
他咽了咽,无端有些紧张,步子不由地放慢,不动声色地往前一寸一寸挪动,他看见了,桌上放着两个牌位,还有一些时令水果,香炉中的香灰已经满得落下来了。
待看清牌位上的字,一股滔天的悲怆直冲上语方知脑门,掌中匕首“当啷”落地。
多年来刻入骨髓的恨意在这渺渺香烟中化为刻骨铭心的思念和不甘,他扑通跪地扬起一片清尘,猩红的眼睛已经蒙了一层水雾。
再顾不得许多,他压抑多年的痛苦在此刻变作两声变调的爹娘。
烛火闪烁跳动,牌面上,孟霄以及孟霄之妻虞氏的描金字异常扎眼。
意外吗?偌大京城中,夜闯的朝臣家中,竟然会藏着自己父母的牌位,可痛苦的情绪比惊讶更多。
爹娘在熊熊大火中粉身碎骨早就成为了语方知的梦魇,为了沉冤昭雪苟活了十四年,尚看不到归途,也找不到去处。
当年死里逃生是机缘巧合,他才七岁,能求得一线生机还是孟霄的友人出手相救,可别的他也无能为力了,所以语方知一直以为爹娘尸骨无存,没想到……
“当年事发后,没人敢接近孟府一步,哼,那帮见风使舵的小人,我不怕,没人去就我去,孟霄及夫人的尸骨皆是我一人收殓,寻了处稳妥的地方安葬,立的无字碑,牌位便安在了我府中书房的地窖中。
是毕知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