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夜勒住马,目光掠过此地,皱了下眉道,“柳氏族人何在?”
孟天河尴尬地笑了笑,转身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处帐篷,“都在里头呢。”
柳氏族人人数不少,而看那帐篷的大小至多不过能容纳十几人罢了。
敖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,他翻身下马,大步往那帐篷处走,孟天河与老姜头对视一眼后赶紧跟上。
随敖夜一道来的一队神情凛然的禁军下了马,见了孟天河的部下后却露出笑容,双方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勾肩搭背,你拍一下我的肩膀,我锤一下你的胸口。
入了帐篷,甫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锁住的木箱,除此之外,帐篷内并无旁人。
敖夜回头,“人呢?”
孟天河挠了挠头,指着那些木箱,憨厚一笑,“都在里面呢。”
敖夜垂眸,木箱上并无孔洞以供呼吸,人若在里头,那就只可能是死人。
而他发出的命令,是教孟天河将柳氏族人押送至京城再行处置。
老姜头递上一个嗅瓶,解释道,“箱子里的味道不好闻,您要想查看,最好先闻一闻这个。”
“不用。”敖夜摇了摇头,顿了下,道,“但孤需要一个解释。”
孟天河挺胸抬头,正色道,“先帝命末将以护送南方适龄男女去京城参与仙人遴选为由,将柳氏部分族人于半路斩杀,然后再火速折返回去与悄悄潜入江安府的将士会和,一道斩杀其剩余族人。”
他说得云淡风轻,好似灭一个盘踞在南方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。
殊不知那一夜,江安府血光漫天。待第二天天一亮,曾经显赫一时的柳氏已然倒塌。
敖夜揉了揉眉心,“那潜入江安府的将士是何时开始的?”
“这个问题还是老夫来回答陛下您吧。”老姜头怅然道,“各方势力互派探子是常有的事,但要说咱北境真正开始派人渗入南方,乃是二十年前先帝胞兄染上恶疾、先帝被立为储君的那一天。后来先帝假意宠爱柳氏,以瓦解咱北境为由,调了怀远将军去守南境,为的便是等待除掉柳氏的良机。”
闻言,敖夜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哑声道,“天河,孤有一个任务要交予你。”
孟天河正要应答,却见帐篷的门帘颤了颤,立即弯弓搭箭瞄准,大喝一声,“谁?出来!”
他的部下知道分寸,若有事需禀告,定会先在外头高呼一声,万万不会突然出现在门帘处偷听!
敖夜的手亦搭在了霜华剑的剑柄上,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帘处。
然而教他俩这般警惕的却非人,而是一条巴掌大的小白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