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一口气,抬头看着苏夜,眸中有些震颤,恍惚还有些晶莹,又或者是错觉。
良久,白若一才垂下眼眸,轻叹了一口气,道:“……也好。”
一只手攥着书卷,已将书页捏地皱巴巴,另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,捏出了褶皱,无一例外的是两只手的骨节泛出了玉色,他攥地很紧,很用力。
白若一啊白若一,你不过是人家的师尊,没有哪个小徒弟是要在师尊身边待一辈子的,你又怎么能强行留他在身边呢?
更何况,外面危险重重,危机四伏,他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,带出去做什么?让他去送死吗?有这么做人家师尊的吗?
师尊吗?只是师尊吗?
那石室里的那一夜……
忽然间,赧红泛上了耳尖,又溢上了脸颊,快速地沾染了脖颈,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又在他脑海里重现了一次,即使他不愿意胡思乱想,那些记忆却清晰的要命,令人羞愧致死。
都那样了,那还算得上是师徒吗?
他又忽然想到,今日神曲是怎么称呼他的,师尊道侣?
道侣吗?
白若一心中一惊,额间的汗珠更细密了些,但是打断他思绪的并非自己的胡思乱想,而是一个自背后袭来的拥抱。
二十出头的苏夜已然长成了身材挺拔的青年,他的双手环绕在白若一腰上,下巴轻轻搁在颈间,熟悉而灼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白若一的耳边,背后被精壮的温热胸膛完全覆盖,薄红窜上耳尖。
距离那样的近,能听到的不止是呼吸声,还有隔着背脊另一个人跳动的心脏,那样蓬勃有力,一声一声,节奏清晰。
身后的青年发出了类似动物幼崽般的哼哼声,有些委屈,“师尊不会是在考虑丢下我吧?”
腰间的双臂又圈紧了些,好似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。
“师尊别丢下我,师尊要是不要我了,那我还不如就死了算了。”
那个“死”字刺激到了白若一,白若一立时恼道:“胡言乱语!”
兴许是被白若一这个反应逗笑了,苏夜闷声浅笑了会儿,他的脸埋在白若一颈间,肩膀耸动着。
“我哪里舍得死啊?”
有你,我哪里还舍得死?只想苟活下去,哪怕再难,都不想放手了。
颈边的青年似小动物般蹭了蹭白若一,坦然又诚恳道:“师尊在哪儿我就在哪儿,我和师尊一起回去。”
然后青年的唇凑近他早已红的滴血的耳边,快速地轻啄了一口侧脸,说了句什么,白若一顿时浑身僵硬,咬牙切齿地要推开苏夜,额头青筋暴动,但他又恼又羞的样子很明显,那耳根通红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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