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翊盘着腿坐在榻上,右手搭着小几,袖子卷了起来,露出大半截肌肉结实的手臂,他脸色不佳,眉头紧蹙,双眼罩在眉骨深邃的影子里,散发出一种不耐而危险的气息,看见容璲,嘴唇撇了一下,然后才道:“微臣参见陛下,臣有伤在身,礼数不周,还望恕罪。”
“虽然你伤的也不是腿……不过算了。”容璲大方地一挥手,问太医,“可为皇兄诊视过了?”
“陛下,据老臣等观察,殿下的外伤包扎十分妥当,并无需要再诊之处。”老太医回头看了眼容翊,对容璲躬身道。
“是吗?那朕重金将陵阳王府的府医请来太医院,准你们告老还乡吧。”容璲哼了一声,走到榻前,伸手搭上容翊手腕号脉,这才闻到一股酒气,容翊抬头看他,墨绿的眸子在摆灯下掺上华丽的金芒,冷和暖完美的融在一起。
两个太医面面相觑,拿不准容璲的意图,韦渊轻咳一声,对两人一扬下颌:“主上关心陵阳王,不放心,你们再当着主上的面详细诊察一遍,也好让主上彻底安心。”
“是,老臣明白了。”太医连忙打开药箱,端到榻上。
韦渊走到近前也抬手掩了下鼻子,有些疑惑这才了然,又松了口气,本来以容翊的武功刺客要伤他难如登天,但喝醉酒情况自然不同,他打量容翊,道:“殿下,您莫非是醉酒不省人事,才被刺客乘隙而入?”
“本王没醉。”容翊一本正经的说,“只是骑马回城时走了神,才没察觉刺客。”
“朕也相信皇兄海量,什么酒能让皇兄不省人事。”容璲瞟了一眼韦渊,“一定是刺客武功万里挑一吧。”
“刺客也只是普通刺客。”容翊继续道,“此人目标并非取我性命,直攻我右臂,似乎别有用意,但我一时失手,已经将他毙于掌下了。”
“唉,死无对证,这就没法审了啊。”容璲为难地叹了口气。
“陛下似乎意有所指,何不直说?”容翊对容璲故意的装模作样有些不耐烦。
“何太医,说说。”容璲话锋一转,看向给容翊号脉的太医。
太医回道:“回陛下,殿下脉象稳健有力,不浮不沉……”
“这些朕自己都能看出来。”容璲抱起胳膊,啧声道,“朕要更详细的。”
“呃,这。”太医支支吾吾地说,“若是检查外伤,就要拆开纱布,难免牵动伤处,老臣怕殿下无端受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