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秋锋缓缓睁开眼,口中干苦,背后一抽一抽的疼,他用力眨了两下,在满是火花的眼前眨出一片还算清晰的视野,浑身都虚的没有气力,动下手腕都在冒汗,傅秋锋转动眼珠确认了周围,他已经回了兰心阁,看灯火恐怕已经是深夜。
他本来不觉得自己会昏迷多久,但目光停在正坐在他床前吃饭的容璲身上,他又慎重地狐疑起来,看容璲这借酒浇愁一副缅怀过去的德性,怕不是他昏了百八十天,林铮都救不了等死告辞了。
“朕有些后悔,又不算后悔。”容璲盯着酒杯,荡开的圈圈涟漪晃花了他的眼,苦涩道,“朕不该说那句话是玩笑,可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念想……朕是不是一时冲动?朕是不是不懂人心?朕知道你是光明磊落的人,朕不想让你鄙夷朕,更不会用地位权势逼迫你,这是朕最痛恨唾弃的行为……所以朕到底该怎么办?”
傅秋锋暗说不仅是他昏傻了,怎么容璲也莫名其妙有点颠三倒四,他生怕自己再听到什么容璲的酒后真言,干咳几声,用火辣辣的嗓子艰难地说道:“陛下,臣还活着呢,您怎么就吃上席了。”
容璲:“……”
容璲手里的酒杯一松,砸在桌上,嗖地站起来,脸色青一阵红一阵。
他望着努力想撑起身子的傅秋锋,大脑有点空白,先是拿起酒壶,又连忙放下,去倒清水。
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醒的。”容璲端着水杯走到床前,委婉地问,“朕没吵到你吧。”
傅秋锋舔了舔唇,很给面子地说:“刚醒,臣昏迷多久了?”
容璲松了口气,安抚道:“才一天而已,你好好休息,不用多想,朕就是抽空过来吃个饭,一会儿就走了,你先喝水,霜刃台那边不用多操心。”
容璲不知道自己的喝酒上头还是激动过后的平静,头脑有些发昏,但等傅秋锋真醒过来,嘶哑地和他说话时,他居然能压下所有好奇,让傅秋锋以身体为重。
傅秋锋听见霜刃台就猛地精神,坐起来正要问公子瑜是死是活,大概是起的太快,眼前一黑,又倒了回去。
容璲在床前愕然站了片刻,放回水杯,看着又昏倒在床上的傅秋锋,抬手掩面重重地叹息,只想把霜刃台三个字嚼碎了吞回去。
他饭也吃的差不多了,给傅秋锋盖好薄被,嘱咐小圆子细心照看着,傅秋锋醒了再告知他,韦渊刚处理完平峡镇的后续回宫,径直赶来兰心阁汇报,容璲跟他离开,刚走不久,一名暗卫便急急赶来报告。
容璲看见他就是眉头一紧,这人是他派去监视陵阳王府的暗卫。
“陛下,陵阳王四天前去沧沂山狩猎,半个时辰前回府,路上遭遇刺客,伤了右臂,现正在府中疗伤。”暗卫汇报道。
韦渊一愣,转头看向容璲,容璲站在宫墙的阴影下,在这种极端的巧合中断断续续的笑了几声。
“伤的严重吗?”容璲问。
“伤在小臂这个位置,是刀伤,险些切断经脉。”暗卫比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