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棠舟听到殷问峥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声,然后站起来相应。
“四皇弟快请坐,甭跟孤客气。”殷问峥摆了摆手,示意婢女安排了一个最靠近主位的位置——
也是一个离江棠舟最远的位置。
却不想那凌应翀左右看看,最后竟没坐在那里,而是挑了江棠舟这个方位的一个位置,坐在了一个离江棠舟最近的地方。
殷问峥捏着酒盏的手都用了力。
“棠舟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凌应翀刚一落座,就侧了侧头对江棠舟轻笑一声,道,“先前说过有机会便来寻你喝酒,岂料一直都没找到机会,今日正好借皇兄生辰拜贺之际,来找你讨要这一杯酒。”
他说罢便抬起手中酒杯,冲着江棠舟微微一淌,将杯中酒尽数饮下。
江棠舟自然也不推辞,再度倒了一杯酒同样饮尽。
江棠舟虽然会喝酒,但并不代表他的酒量极好,故此两杯酒下了肚,便有几分上头,脸上染上了一些薄粉。
殷问峥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,皱紧眉头道:“少喝一些。”
“无妨。”江棠舟笑道,“我们二人有些日子不见,偶尔喝这么一回,也算是叙旧了。”
“好一个叙旧!”凌应翀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就冲你这句话,我也得再满饮一杯!”凌应翀再度斟酒,一口豪爽饮尽,“那日死人漠别后,我却是找人回去寻过你,想与你交这个朋友,奈何回去时却并未找到你的踪影,那时候却是不知你只是路过死人漠……”
说到这里,凌应翀摇了摇头,一副遗憾的样子,望着江棠舟的眼神中多了点别的什么。
殷问峥漫不经心的和其他人客气来回,实则心思一直都关注着江棠舟和凌应翀这边,听到凌应翀这样的话,他攥着酒盏的手更是用力,手背青筋暴起,似在刻意隐忍。
“无妨,”江棠舟淡笑道,“如今既然再在京都遇见,便是有缘了。”
“只是不晓得,棠舟可愿交我这个朋友?”凌应翀半真半假的询问道。
江棠舟垂下眼,嘴角微弯,道:“难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?”
“——殿下恕罪!”
酒盏撞地之声来得突然,凌应翀脸上的笑戛然而止,一干人等皆寻声看去,原是那替殷问峥斟酒的婢女不慎将美酒洒在了殷问峥的身上,被他一脚踹下了高台,惊慌的跪在地上以求原谅。
殷问峥的脸色非常难看,眼神阴翳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他再度开口时声色微沉,漫不经心的扫了凌应翀一眼,然后道:“拖出去杖了。”
江棠舟便轻轻拧了拧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