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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岐生也不想和唐琢过多纠缠,微抬下颔,将眼底神色收敛,说道:“去吧。”

确定尽职尽责的玄武门门主离开后,方岐生合上房门,转身和聂秋对视了一眼。

“你这床……实在久经风霜,不堪重负。”他按住额角,有点想笑,只觉得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种荒唐事情,忽然遇到了,还是在这种情况下,着实是叫人哭笑不得。

聂秋刚才有意阻挡了玄武的视线,此时,他侧身看向那张已经整个儿坍塌的木床,半是尴尬,半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惊险实在来得不适时,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毕竟是我小时候睡的床了,又过了这么多年,这地方依山傍水,湿气太重,难免会出现裂痕。”

也幸好他和方岐生反应快,翻身便躲开了,才没落得个双双摔在地上的结局。

这么一经搅合,聂秋全然失去了兴致,方岐生也一样,他们大晚上的卷了铺盖,连夜换了间空房住进去,两人也都没有再提要继续刚才的事情了,只是闲聊。

聂秋的头发还没完全擦干,他擦得累了,就将毛巾交由方岐生,兴许是因为白日里耗尽了精力,一入夜,夜色氤氲,身后的人动作又太轻柔,聂秋就昏昏沉沉的,觉得困了。

他干脆仰头靠在了方岐生的身上,问他:“朱红和绛色,你更喜欢哪一个?”

方岐生想了一会儿,觉得差别也不大,“都可以。你喜欢哪个?”

“我也觉得都可以。”聂秋说道,“我们二人对成亲的礼节都不甚了解,到时候难免闹出些笑话,我记得张妁向来熟悉这些礼节,贾昭是我的义兄,镇峨府又与魔教有那一层关系,张妁上回还问我们什么时候请吃喜酒。看来我以后得找个机会去请教一下她了。”

“好。”说到了张妁,方岐生就记起另一回事来,“她近来有写信问你宫中那件事吗?”

当初在镇峨的时候,因为看见了步家的铜铃,所以张妁将她在皇城得到的线索,戚潜渊和孟求泽之间的交谈托盘而出,为的是从聂秋口中知晓这番对话究竟隐含什么秘密。

他们当时原本就不清楚神像的事情,所以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。

张妁心思细腻,多谋善虑,自然不可能忘记这件事,于是,给千里迢迢跟去皇城的张蕊收拾完烂摊子之后,她便书了一封信,洋洋洒洒写了很多,字迹娟秀,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,可其中的深意却犹如盯上猎物时布开的蛛网,委婉又强硬,非要得到个结论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