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秋见方岐生的眉头皱得更深,又说道:“加上步家,八成,再加上你,九成把握。”
方岐生想说他那一成实在是聂秋私心添上去的,他从未接触过此道,因为聂秋的事情,所以多多少少看了些类似的古籍,不过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,算不得什么。
但是抬眼又看见聂秋笑盈盈的,方岐生最近常觉得拿他没办法,黑的都能被聂秋说成白的,无论方岐生如何劝说,聂秋都能轻轻松松地将他手中的话语权拿走。
“八成。”他说道,“如果你觉得孤注一掷能换来的东西值得,那我会陪你冒险。”
方岐生目光略略一扫,对隐在暗处的玄武门弟子使了个眼色,让他们各自回去歇息了,然后,他拉下聂秋的手,握在掌心中,没有再和他讨论到底是几成把握,淡淡提醒道:“水早就烧好了,现在再不回去沐浴更衣,你怕是得折腾到大半夜才能睡下。”
如他所说,热腾腾的水已经渐渐冷了,浮着不甚明显的暖意,聂秋再将水重新烧了一遍,拿着方岐生之前用过的木桶浇浴,明明加了冷水,冒着烟的热水浇到身上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带起一阵滚烫的温度,顺着肌理分明的皮肉淌下去,将皮肤都烤得泛了红。
洗净了身子,聂秋将里衣松松垮垮地拢起,弯着背脊去浇水洗头发。
他一弯腰,湿漉漉的水汽就将薄薄的白色里衣紧贴在了身体上,隐隐绰绰地透着皮肤的颜色,有几处偏浅,几处偏深,哪里是脊骨,哪里是腰窝,方岐生看得清清楚楚。
魔教教主的困意消退,盛了一肚子的坏水儿,过去碰他背上那道浅色的旧伤。
从肩胛骨到腰际,一条长长的沟壑,他的手指顺着摸过去,早就结了痂,长出新肉的伤口突然变得又痒又疼,随着晚风逐渐冷下去的体温逐渐升了上去,烫得出奇。
方岐生看见聂秋的背脊猛地绷紧了,腰线就挤得更深,眉毛微微一挑,从下至上,在他腰间那个小小的凹陷中停留片刻,轻轻重重地按压着他的脊骨,留了意,没有用指甲弄疼他,像缠住猎物的蛇一样,在那条窄且深的刀锋上游移,然后停在了枕骨处。
聂秋“嘶”了一声,腾出一只没有沾上泡沫的手,赶紧按住了方岐生到处捣乱的手。
“等等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点生涩的哑,说道,“头发还没洗干净。”
方岐生原先是没有那个意思,只觉得聂秋的反应有趣,不过,聂秋的声音又低又哑,尾音放轻了,稍稍上挑,就算是不去细想,方岐生也能很快明白他话中蕴含的情绪。
“没事,你洗你的。”方岐生宽容大度地说着,手臂绕过聂秋的腰际,伸手去解腰带。
聂秋左支右绌,简直有点欲哭无泪,实在很想说方岐生挑的时机委实不对劲。
“这十几天了,我好像从来没看到过你自己解决,还是说——你都是偷着解决的?”身后的人启唇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个齿痕,熟悉的微疼感传来,聂秋握住皂角的手滑了滑,皂角泥鳅一样的钻了出去,“嗵”地一声掉进桶中,水花四溅,砸得他昏昏沉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