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,不带我走呢?
你知道的,只要你开口,我怎么会拒绝呢?
田挽烟深深地凝视着覃瑢翀,有千言万语想说,又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。
那些挽留的话,到了唇边,只化作了一句话。
“是你的意中人?”她问,“你要去见的,是你的意中人?”
覃瑢翀怔了怔,喟叹一声,“你果然还是太了解我了。”
“这么多年来,她都没有来霞雁城见你一面。”田挽烟感觉喉咙开始发疼,她强忍着反胃感,一字一顿地说着,不像是要将覃瑢翀剖开,更像是要将自己剖开,“只是这么一个薄情的女子罢了,值得你抛下一切去见她吗?覃瑢翀,你放不下的,到底是她还是那段过往?”
“或许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。”他语气柔缓,“抱歉,我占用了你最好的年华。”
“我以为,这几年里,我至少在你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不想放你走。”覃瑢翀将田挽烟头上的那片落叶取了下来,说道,“但这就太自私了,月华,我考虑了很久,除了那个人以外,其他人都不行了。”
他继续说了下去,像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刃,将血肉都剖开,露出里面的内脏。
“我想说,我是真的很喜欢你。”覃瑢翀的咬字很轻,很慢,让她一字一字听得清楚,“然而,我已经将我所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莽撞,所有年少时光里隐秘琐碎的心动,所有谎话和真话,所有热烈和沉默,无论是喜爱还是痛恨,都已经给了另一个人。”
“我倾心于你,但是我会冷静地思考这对你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,又觉得这种喜爱也没有必要说出口,这种感觉,就好像我已经丧失了勇气,丧失了心动的权利。”
他苦笑了一下,“然后我就很清楚地意识到,我再也不会像喜欢那个人一样喜欢别人了。”
“那么热烈地喜欢过一个人,之后的所有色彩都显得暗淡,麻烦,而且沉重……我甚至已经觉得疲倦了。”覃瑢翀摊开手掌,只是一阵呼吸般轻的微风拂过,落叶就晃晃悠悠地飘了下去,落在地上,“这样对你不公平,月华,你年纪还小,不应该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田挽烟扣住他的手腕,像是堵了一口气般的,眼神晦涩,问:“她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覃瑢翀垂眼看向田挽烟的手,想了想,说道:“像是一只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的鹿,偶然闯入了人间,如同昙花一瞬,很快又退了回去,隐于层层叠叠的林中,消失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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