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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鹊也知道周儒这个老毛病,点头应了下来,走到周儒跟前,曲起指节去敲了敲他的额头,待周儒从思绪的漩涡中清醒过来之后便拉过他的手腕,并未多做停留,带着他离开了。

聂秋指尖的血已经止住了——方岐生按着太阳穴,觉得他以后可能看见血就会犯晕。

虽然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,但当段鹊将答案说出来的时候,还是难免觉得心惊,之后就是后怕,那时候自己若是没有听见动静醒过来,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。

“解释一下吧。”他沉下声音说道,“速战速决,讲完之后我就去叫人进来收拾房间。”

“这血,确实是从我身上流出来的。”聂秋说得很慢,一字一顿,仿佛是在斟酌每一个用词,“但是我没办法向你解释这一切,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。”

方岐生问:“你昨晚上是做了什么吗?为什么身上会突然流血?”

他记得当时应该是聊完常锦煜的事情之后,自己又累又困,所以先睡了过去,中途醒了一回,聂秋还答了句“我没有走,就在这里,你继续睡吧,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”,那时候聂秋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正常的,没有任何异样。

所以,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方岐生知道聂秋心中早有答案,却没料到他竟然不肯说。

见方岐生的面色渐沉,聂秋忍不住去碰他的脸颊,好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,软言软语地喊他的名字,哄道:“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。那些事情确实发生得太诡异,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,况且,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确认。等我弄明白这一切之后,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
这其实只是原因之一。

还有一个原因,卜卦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为聂秋想要帮助方岐生寻到常锦煜。

要是方岐生知晓了这一点,估计会很内疚,又或许是悔恨,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情绪。

聂秋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袖中摸了摸手腕上的铜铃,上面的虚耗纹路已经褪去,它昨夜在聂秋身上的血止住之后便静悄悄地离开了此处,前往万里之外的封雪山脉,步家宅邸。

顺着冰冷的铜铃向上,一圈圈的红绳之下,是温热的肌肤,烙上了两轮弦月的印记。

那印记没有丝毫的动静,它只是在那里,就让聂秋感到阵阵的心悸。

他想了想,索性挽起袖口,露出手腕上的痕迹,既不解释也不掩饰,就这么举到方岐生的眼前让他看——聂秋也不需要解释,方岐生不久前才看过他手腕上的痕迹,自然知道它原本应该是什么模样,也听说过“三壶月”的传说,所以他只是看上了一眼,神色便有所变化。

“这……”

方岐生刚吐出一个字,聂秋的食指就抵在了他的唇瓣上,轻轻“嘘”了一声。

于是他就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,眼神闪烁不定,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觉得这事委实荒谬,迟疑半晌,最终说出另一句毫无关联的话来:“你答应过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