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女子垂下眼睛看着这个小医师的手指,一言不发地等着她的答案。
萧雪扬闭上双眼,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,没过多久便收回了手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她摸了摸鼻子,觉得这么喊有点怪怪的,干脆问道,“您怎么称呼?”
“我姓张,单名一个妁字。您不必拘谨,唤我名字就可。”张妁说着,动作轻缓地收回手臂,让衣袖重新将它遮住,“萧姑娘看过之后,心中可有了结论?”
萧雪扬从善如流,乖乖说道:“妁姐姐,这医师之道讲究望闻问切,我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,你可否详细告知我近来的身体状况,还有之前都用过什么药了?”
“是我心急了。”张妁叹了一声,“我起先是难以入睡,夜夜手脚冰凉,也吃不进去东西,当时我以为没有多严重,就没有告知其他人。后来我发现身上开始长奇怪的黑斑,睡着的时候蔓延得慢,醒的时候蔓延得快,碰到黑斑的人不会被传染,我自己也不觉得痛,虽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,但……拖延下去总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至于前几天找来的那些郎中,他们并未查明原因,顶多就给我开了一些助眠的药。”
紧接着,张妁吩咐侍女去将之前开的那些药方子拿过来。
“能否给我看看你身上的黑斑?”
萧雪扬边问边胡思乱想,幸好聂哥提前出去了。
同为女子,张妁并没有对这个请求产生任何抵触的心理,她解开腰封,牵住里衣的领口,动作干脆地向下拉去,露出锁骨的那一片肌肤。
她微微侧头,抬起下颚,细白的脖颈如同白鸟的翎羽。
然后萧雪扬这才看到那些黑斑已经有一小部分攀上了张妁的脖颈,就像雪地里被污泥染黑的一块地方,过于明显了,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美景被破坏的惋惜。
除此之外,她露出的胸口已经全部覆上了漆黑的颜色。
“你说这些黑斑对你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……”萧雪扬凑近仔细看了看,犹豫着说道,“可再耽搁下去它就会长到脸上了。”
“皮囊而已,不足为惜。不过若是出门吓到别人就不好了。”张妁眯着眼睛,鼻息间尽是浓郁的安神香,呛得人头晕,不过她已经习惯了,“萧姑娘觉得我这病还有得治么?”
萧雪扬没有立即回答张妁的问题,而是问道:“你确定这病是因为季望鹤而起的吗?”
张妁因为她的话而怔愣了一瞬,随即点了点头,给了肯定的答复:“是,他亲口说的,要让我吃点苦头。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,后来才发现身体不对劲。”
然后她大概讲了讲,大概就是贾家前段日子去西南之地游玩,然后她带着侍女去买首饰的时候遇见了季望鹤,两人因为看上了同一件东西而起了争执,混乱之中,那东西摔在地上碎了。张妁原本是想要和季望鹤各出一半的银两用来赔偿,结果他不答应。
张妁纵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黑了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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