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常灯都快喝到桌子底下去了。
汶云水这才慢腾腾地说道:“不记得我以往教给你们的尊敬师长了吗?”
其余人知道他心思,笑着称是,连声道歉,又去拉着别人喝酒去了。
聂秋起身倒了杯醒酒茶,放在常灯面前,坐过去看他到底醉到了哪种地步。
常灯的呼吸很缓,却清晰可闻,带着股浓重的酒气,他面上有了醉意,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,见聂秋坐过来,也不忙着直起身子,瘫在椅子上看他。
“小徒弟,你记不记得你刚进沉云阁时和我说的话?”
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,常灯这时候一提,回忆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常灯的武器是两柄长刀,一冷一热,名为“含霜”和“饮火”。
“十年。”他那时候说,“十年之后,你要是学有所成,我就将这含霜刀赠与你。”
而自己是怎么回答的?
“我只需五年,师父。”
聂秋现在回想起了自己那句狂妄至极的话,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“师父,你不会是要调侃我吧?”
常灯摇摇头,手掌摩挲着杯子的边缘处。
酒气似乎将他的脑子都熏得迟钝了,他过了半晌好像才想起了自己要说什么似的,猛然抬起头,拍了拍腰间的刀,刀鞘碰在木椅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“你确实是不辱当时所说的那一番豪言。”常灯笑道,“我现在就能将含霜给你。”
含霜刀,刀面平滑似镜,华光流转,似有月光覆在其上,凝了一层薄薄的霜雪。
即使是过了两年之久,聂秋仍然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它的惊艳。
但他还是摆手拒绝了。
“还太早了。”聂秋说道,“我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。”
常灯感叹道:“会谦虚了呀。”
殷卿卿在一旁听着,柔和了眉眼,从袖中摸出一个穗子,放到聂秋手里。
流苏散而不乱,如水一般灵动,聂秋拨了拨上面的浅色小珠,露出了一个“秋“字。
“喜欢吗?”殷卿卿歪头看他,“下次可以教你怎么做。”
聂秋头一次收到这种亲手做的礼物,简直是爱不释手,乖乖地收下了,“谢谢师姐。”
常灯有些困了,打了个呵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