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明点点头,捋了捋胡须,“姑娘怀疑不错,确实有不对劲之处。”
“那颜色偏红的香料,没有什么问题,有安神助眠、缓解疲劳、放松镇静之用。”
素娥愣了愣,觉明说的那个香料,是姑姑怀疑有问题的新香。
觉明说它没有问题,但有不对劲之处,也就是说——
——“另一份香料,有问题?”她问,神色凝重。
“正是。”
觉明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,从中取出一小撮浅黄色的香料来。
“姑娘请看,这正是第二种香料。”他转身出去吩咐了什么,过一会儿有仆婢端着一盆清水进来。
觉明将香料撒入水中,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,将瓶中之物缓缓倒入盆中。
“这瓶药水,遇到一种叫冬凌的香料,便会变成赤色。”
韩素娥依言看向盆中,那清水随着他的话,已经慢慢晕染成一片红。
“冬凌,是什么?”她问。
“冬凌是一种生于极寒高原的灌木,其枝干可为香料焚烧,只是不太适于女子,女子若长期使用,经年累月下来,便难以有孕。”
觉明说,他神色看起来奇怪极了,难得直白地盯着韩素娥,欲言又止。
听了他的话,韩素娥浑身一片冰凉。
难以有孕……
姑姑她多年无子,便是这个原因么。
“可是——”她急急开口,“姑姑她只有使用这香时才能安眠,并且没有其他不适。”
怎么会是有毒之物呢?
“确实如此,”觉明一点也不惊讶,“此物确实可安神助眠,但女子长期使用会宫寒不孕,并且它的另一个缺点,便是难以停止,久而久之产生严重依赖。”
“倘若停用,反而会感到不适。”
难怪了……素娥恍然,难怪姑姑换回没问题的香料后,反而会惊梦浅眠。
“另外还有一事……”觉明顿住,叹了口气,“还记得第一次见姑娘时,老衲告诉姑娘,你身上的毒是一种名为‘稚子啼’的毒,中毒者为幼童,一开始并不易发觉,等年岁渐长才慢慢突显。”
“可老衲当时并未意识到另一种可能,。”
他目光落在那盆中,有些惭愧,“尚在母胎中的婴孩,也会中毒,甚至更容易被下毒。”
“而那毒药,最关键的一味药便是冬凌。”
“若吸入含有冬凌的焚香,又饮了含有苏梗和川断的安胎药,两者相冲,便会产生和‘稚子啼’一样的效果,又或者说,这是‘稚子啼’的另一种下毒手段。”
韩素娥怔住。
她好似抓住了一直以来漂渺无迹的线索,萦绕了两世的困惑仿佛突然窥见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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