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地,是韩素娥从未想过的地方。
至少在她的心中,是不可能抵达的地方。
如今一睁眼竟然就来到了这里。
那岂不是……在镇北王府?韩素娥心中一惊,仓皇看他。
“你父亲和母亲…….”
“别担心。”谢景淞微微倾身,将一碗清粥端在手中,朝她走来,“这里并非王府,而是我名下的一处温泉庄”。
他舀起一勺慢慢吹凉,才送至她唇边,口中道:“至于我父母,他们虽知我带了个人回来,却不知是谁。你若不想见他们便不见,没人会要求你做什么事。”
她家中的事尚未解决,以她现在的境况,也不适合贸然让她与家人见面。
更何况,她早也就同阿姐见过,阿姐对她很是欣赏,家人这一关是没问题的。
谢景淞敛眉,掩去心中诸多想法。
“这几日,你且先好好养病,等完全好了后,我带你去四处逛逛,熟悉熟悉。”他温温一笑,又舀起一勺粥送去。
熟悉熟悉,她为何要熟悉熟悉。
素娥被他喂食,又想到此处是在他的地盘,顿时有些不自在,不好意思地推开他的手,“我自己来罢。”
不料被他避开夺碗的动作,往她够不着的另一边挪了挪。
谢景淞淡淡敛眸,难得强硬地开口:“素娥,你总得适应。”
“以前逃难时你还逼我替你暖床,现在只不过喂口粥,你便推三阻四。”
“如此无情,让我好生寒心。”
他瞧出来,自从得知这是燕北后,她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。
分明前一刻还同自己说了不少亲昵的话。
听见他的话,韩素娥简直要惊呆了。
暖床?她没听错吧!
“谢景淞,你、”她顿住,不知该用什么词去形容,他竟然说得出口那两个字。
他怎么能用那样一张脸说出那样混不吝的两个字?!
还有什么叫做她逼的?她不过是寒冷难耐,实在忍不住想借他点儿热气罢了。
韩素娥暗恨自己走眼,想念以前的黄柏想念得紧,虽然木讷不解风情,但好歹是个正经之人,不像眼前这个,端着一副光风霁月清雅出尘的脸,却说着与之大相径庭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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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使确实对外面的景色好奇得很,素娥也没机会出去,一直被谢景淞勒令在房中养病。
日日有汤药送到她房中,然后被他亲自喂到嘴边。
素娥的抗议并无奏效,她几乎没怎么用过自己的手脚。
不止如此,谢景淞好像没有其他事一般,日日陪伴在侧,同她对弈下棋,又不知从哪儿寻了些诸如九连环孔明锁之类的玩意儿给她,或是与她玩六博。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会暂时离去一小会儿,但很快便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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