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卢大人为何不同意?硬跟乐安公主杠上有什么好处?”
“我怎么感觉……驸马方才那话像是意有所指的样子?”
……
又是如飞蠓, 如蚊蚋般的纷纷议论声,只不过,这一次议论的对象一半都换了人, 无数人一边议论着,一边拿怀疑的目光看着卢祁实, 当然,也有人大胆地看向了卢玄慎。
卢祁实急地脑门冒出了汗。
而这时,那些跟随乐安一起进来的官员们,再度唯恐天下不乱地纷纷开口:
“对啊,卢大人,公主和状元郎都这么说了, 您还推脱什么?”
“圣人言, 君子坦荡荡, 小人长戚戚, 公主和驸马如此坦荡,卢大人又何必枉做小人?”
“去去去, 怎么能说卢大人是小人呢?人家卢大人光明磊落, 光风霁月, 您说是不是啊卢大人?”
“卢尚书, 在下也曾听到一些关于状元郎的不好传言,传言不论真假,终是不美,既然状元郎主动提出让众位大人考校, 不如就趁此机会一辩真假?”
……
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,狂风呼啸,大雪纷飞,几乎是几米之内便辨不清人,然而,吏部大堂却前所未有的热闹,拱火的、起哄的、有意的、无意的……无数道声音汇聚在一起,气氛热烈,仿佛能将外面漫天的风雪都融化。
于是就在这热闹的声浪达到最大,卢祁实急得就快绷不住脸上表情时。
——“既然你想试,那便试试吧。”
卢祁实身后,卢玄慎终于开口,说了自他出现后的第一句话。
话里的意思,似乎应该是对睢鹭说的,然而他的目光,却看向了睢鹭旁边的乐安。
见他的目光看过来,乐安扬起下巴,毫不掩饰地朝他灿烂一笑:
试试就试试,谁怕谁?
*
“但是这样做,也有一个弊端。”
来时的马车上,将此行的打算全盘托出后,乐安对睢鹭道。
“嗯?”睢鹭疑问。
“这样做,对你的考验是极大的。”乐安道。
没有人是十全十美、全知全能的,尤其睢鹭这样一个少年,虽然考上了状元,但乐安知道,这固然有睢鹭天资聪颖又用功的缘故,但同样有他背后站着的是她的缘故。
尤其睢鹭这般年纪,其实并未真正经历过什么大场面,考场上不紧张,好好答卷发挥出水平就已经十分不易了,而若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,面对无数经验年纪均比他丰富之人的质疑、刁难、盘问……寻常少年能忍住紧张不崩溃都已是不易,更遑论发挥水平、完美应对。
真金固然不怕火炼,可被火炼过的真金,在显示出其成色前,必须先被烈火烧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