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乐安公主了,就是皇上,也不敢跟卢家撕破脸啊,世家门阀,可不是说说而已,若是没有世家,当今皇上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都还说不定呢!而坐上了,也不代表就能坐稳了,皇位,在没有力量支撑时,真的就只是一个位子而已。
而这,也正是他面对乐安公主时底气的来源。
卢攸闭着眼,点点头。
“嗯,你说的没错。”
卢嗣卿大喜,他就说嘛——
“但是,”卢攸又道,“谁说她要跟卢家撕破脸了?”
卢攸睁开眼。
“嗣卿,你没注意到吗?她从头到尾说的,可都只有你啊,而嗣卿你,可不是卢家。”
卢谯转述的话言犹在耳——“……嗣卿动了她的人,折了她的面子,所以这事儿,她绝不会善罢甘休,叫嗣卿等着。”
卢攸看着卢嗣卿,脸上甚至带着笑,可那眼神,却陡然叫卢嗣卿……不寒而栗。
卢嗣卿虽然偏狭自负,但并不笨,只稍稍一想,便惊骇欲绝:“伯祖、伯祖!”
他噗通跪地,匍匐上前,想要抓卢攸的衣摆。
卢攸却已经不看他了,身边也自有人看他眼色,将上前的卢嗣卿拉到一边。
而卢攸,则望向了身边的心腹随从,道:“派个人,去清平坊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很不愿说下去,然而,最终却还是道,“把这事儿……告诉玄慎,然后,叫他回祖宅。”
卢玄慎,卢攸之子,卢玄起之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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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卢家这边如何反应。
见到睢鹭那被关押的随从长顺后,乐安便一点没耽搁,立马打道回府,卢家那边教弟教侄孙的好戏上演时,乐安已经舒舒服服坐在马车里,只不过这回又多了一个人——睢鹭的随从长顺。
长顺才十六岁,比睢鹭还小一岁,是个圆圆脸庞,长相讨喜的年轻人,可这是只看脸。
只要往他脸以下看一看,便能发现,他少了一只胳膊,而若再站起来走路,便又会发现,他的一只腿也是跛的。
这副模样,配上他跟睢鹭主仆两人的遭遇,叫侍女们,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冬梅姑姑,一看便唏嘘心疼不已。
被冬梅姑姑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后,长顺仍旧懵懵的,坐在马车里也不敢说话,只巴巴看着他家少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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