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福以前倒也这么听过,不管是男是女她都觉得欣喜欢快,她和季成盼了许久都未曾有动静,哪知道……前段时间她忙着上山竟忘了顾着自己的月事,细细算来快两个月未曾有了。她的手捂着小肚子,脸上的柔情越发深,片刻后才说:“真的有了吧?我真怕是空欢喜一场。”
裴潜在外听到大夫的话身子僵了僵,看着不甚明媚的太阳幽幽吐了口气,继而自嘲,他定是疯了!别人只当他中意的是天子脚下的贵女千金,殊不知他却为了一个乡野妇人折腰。与他来说,情意萌动不需要旁的事来拖累,一眼看中了便成了。他虽不将世俗礼法放在眼中,却也做不出太过过分的事来,口中白雾冲向天际,弯了唇,推门进去:“既然无什么大碍,我也不便多留人,若是再有个好歹我可担不起。”
这般不甚客气地赶人在春福听来并没有什么不妥,她也想离开这里,在这深宅大院里她待着连气都喘不匀,站起身笑道:“多谢裴公子,我们先告辞了。”
金柳儿看了眼面皮紧绷的裴潜笑了笑,直到坐在马车上才开口:“你方才没瞧见裴潜那张脸,难看得紧。”见春福无心听这话,转了话头:“回去后我可得把你好好供起来,总得把你毫发未伤的送到季成手里我才能缓口气。”
春福尚沉浸在自己就要做母亲的欢喜中,她在前世失去了家人,而在这里有了季成,如今又有一个从自己身体里成长直至降落人世的孩子诞生,血骨慢慢长成,是她和季成这辈子最亲的人,不必担忧往后怎么过的日子,不必担心在这世上举目无亲,还有什么比这事更完满?
春福想自己往后不能再这般长时间的颠簸,愧疚道:“以后更是要烦着小姐了。”
金柳儿摇摇头:“这边铺子用得都是顺手的人,便是迟过来也落不下什么事。更何况左右也不过才十来步,除了偶尔事情搅和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便。更何况我这里也不过是个帮着卖东西的,若不是靠你的手艺撑着,赚了银钱不说,我爹也不像以往那边数落我了。细细说来该是我多谢你才是,你便不必与我客气了。”
两人坐在一起生意上的事并没有什么好说,没多久又转到孩子身上去了:“这会儿怀了,生得时候怕是正赶上天气炎热了,那会儿坐月子怕是要难过多了。”
春福听过女人坐月子大热天都得穿着很厚实的衣裳,不许干这个不许做那个,她忍不住攒起眉,那不是要她命吗?横竖季成不懂,他又疼惜自己,到时候说两句好话该是能躲过。这厢才想着怎么应对才好,门口的小二朝里面喊了声:“季相公来了,快请进来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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