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园子里连青砖都散发出冷意,树木死气沉沉,唯有在墙角栽种的梅花这会儿正散发出让人无法错目的生机。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府门口,她正想转回去,只见一个年岁尚小的孩子拉着她的手说:“你快过来给我们把风筝取下来,挂在树上太高,我们拿不到。”
春福看了眼刚到自己大腿高的孩子,不禁有些好笑,这么小能拿得到才怪,幸亏她以前也时常爬树,小区里栽种着供人观赏的树,她那会儿皮也和小子一样爬天下地的,这么多年又换了个身子,被卡在树叉间的风筝该是不难吧?她看到了站在那里等着的可不是裴大公子的小外甥,只是这会儿西北风刮得呼呼响,谁家这会儿出来放风筝?富贵少爷们的脑子里想什么,倒是让她觉得挺新奇。
她将手拿出来才碰着树干就打了个哆嗦,咬着牙鼓着劲慢慢爬上去,手拿到风筝夹在腋下,在快到地面时将风筝递给孩子,看他们笑了才继续往下爬,只是最后一脚没收住崴了一下,一股痛意从下往上窜起来,让她忍不住呻/吟出声。
“你怎么了?我去给你叫人。。”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远了,只剩方才那个小孩子瞪大眼看她,好一会儿噘嘴骂:“真是废物,连点小事都做不好。”
大冬天的人的骨头也跟着变脆,春福生怕这一下给弄出个好歹来,这一口气硬憋着才站稳。很快里面出来了人,是金柳儿和……裴潜。他没加衣服就这么出来了,他伸过手想要扶她,春福匆忙躲开,看着金柳儿说:“你得帮帮我才成,我怕要站不稳了。”
谁都是明白人,裴潜对春福刻意的避开只是勾起嘴角,将手负在身后,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便大步回去了。一时只留下金柳儿和她还有一个给她们引路的小厮。没有外人在,金柳儿才叹口气:“这长丰县想着与他攀关系的多的数不胜数,哪知道他却……若是你没成亲倒是个让人艳羡的好归宿。”
春福疼得头上冒汗,闻言拍了她一下:“可别说胡话,我还要不要做人了?往后有什么事你同他说,我就不跟着掺和了。赚了银子伤了脚,我得多亏。”
大夫来得快,只说无碍皮外伤罢了,给了她一个小药瓶。本以为这就完事了,哪知那大夫开口说:“裴公子有吩咐,说人是在他府里落得伤,需完好无损才成,姑娘把手伸出来给老夫看看。”
村里人向来身子骨结实,轻易不会病更不敢病,春福鲜少外出又不做重活更不会有什么病痛,当即觉得好笑不已,想着总归不用自己掏银子,只当检查身子了。
大夫头发花白,捋着胡须道:“月事多久未至?你这脉象该是有了身孕,听闻方才爬树伤了脚简直胡闹,若是摔得重了定会伤及孩子,损了身子。”
金柳儿先是道了声恭喜,捂嘴乐道:“我听母亲说若是怀了孩子还这般好动,必定是个男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