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扯出抹淡笑,苍白的像是梅园中即将凋零的花瓣:“既已看过,三爷还是早日回去罢,万一有姐妹来寻我,被人家看见了总归不好。”
他冷笑出声,刚刚熄灭的火焰腾的又升了起来,话中带着又爱又恨地味道:“以往竟不知你是这般性子,狠厉起来油盐不入,爷都放低了身段你还不能消气,你且说说要怎么着才能拿好脸色待人?”
可惜似锦却是听不出来,她陷在自己构造的迷局里不愿意醒来。曾经平静的心被打乱后,她认命压制的念头又被土层下面的蠢蠢欲动给顶开,来势汹汹地让她止都止不住。既然得不到这个人,不如看不见他。只是对她甚好的老夫人那里,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交代。
她眼眶里转着几滴泪,就这般定定地看他,可是口气却冷静地可怕:“三爷一再地背弃你我当初约好的事,让似锦着实心寒。当日三爷曾说要将心交予似锦,可是钦州之行和三爷对妙妙小姐念念不忘,让我觉得三爷依旧放不下。”她伸出手覆在他心房,蓦地完全了手指似要将他的心掏出来般:“既是如此,三爷不如使把力去讨妙妙小姐欢心,别被似锦挡了道才好。似锦心太大,虽是个下人命可还想着有个能真心疼惜自己的。若是三爷愿意可怜似锦一回,不如就让这场闹剧停歇了罢。”
他呼吸一滞,呆呆地看了她许久,失笑道:“休要胡闹,爷就当从没听过这些话。”他心中亦是不快,从未想过她竟会生出这样的念头。
她垂了头不再看他,可是身上却透出冷淡拒绝的气息,生生将他刺得出了血,让他苦意连连。
“似锦,我可曾将你当做过下人?你可是觉得做姨娘委屈了你?”他叹了口气:“身份之事我无力更改,我承诺待你如妻可行?至于妙妙,是我当初糊涂,以前那些年恍若活在梦中。”
她心动了动,可又想那是在他心中待了十几年的人,怎么能说忘便忘?该不是哄她的话罢?她打心底里不愿再信他。
他都这般低声下气了,她还未有半分松动,让他着实无奈地很:“爷何曾骗过你?”
她声音柔软而小:“骗过。”
他复又将她揽到怀里,看着从外面打进来的缕缕光线,轻声说道:“你真是执意不愿信我了?我好不容易开了窍,却又栽进了你这比驴还犟的丫头手里,老天何故这般捉弄于我。”
他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软话,明明看见她脸色柔了几分,可还是不动声色。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般在她身边卖弄,说不定人家心里还在笑话他,俊脸忍不住泛起了可疑红晕。
直到他要离开,她也未曾给他个准话,他忍不住沉声吓她:“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爷打消了,安心待嫁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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