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发饰简单,乌黑顺长的发丝在她葱白指间转了几转便服帖了,她短短犹豫了下从他手中拿过簪子别进发间。手指相碰,唯有冷厉寒意。
“爷问你的话,你还没答。”
“自是野外山雀,肆意遨游天地间,看遍大好山河风景。虽说艰难了些,可心间广阔大度,能容天地万物,何等妙哉。那养在笼子里的雀儿……”她没了说下去的欲望,这笼中雀,有什么好说。
他微微弯下腰,双眼与她平视,凉得很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她鼻子,眉眼间皆是笑与明了:“小丫头,心倒不小。”极其自然的亲昵动作,在两人中间竟未有半分违和,只是惊呆了她和定定站于一旁的人。
三爷直起身子,方才笑意全部敛去,清贵之气压迫人。那人眼中的震惊、痛心与不甘都随着头垂下遮去了:“魏春见过三爷。”
他对这人不甚熟悉,只是从青槐那里听说他惦念着似锦丫头,这丫头也是属意这人的,他偏偏做了大棒拦了这对鸳鸯。他忍不住抬手摩挲着下巴,如今两人见了会是何种表情,倒是有趣。
“倒是不常见你。”
“奴才跟着二爷在外做事,近些日子极少回府,这会儿是有事需得请示二爷。”心终归是软的厉害,忍不住看了她一眼,她神色平静底看着旁处,昔日那个见了自己会脸红羞涩的丫头好像是在梦中。何其狠心。
三爷极为认真地看着似锦被冻得苍白的脸,可惜太过平静,竟让他找不出一丝破绽,而魏春却像个急于解释的盲目者,表情何其丰富,他倒是小瞧了她。他低低笑出声,拢紧衣袍:“你且去忙罢。”
似锦未抬眼看魏春,倒不是她冷情,没得转机的事儿再难分难舍又能如何?她随着三爷步子,悠然而去。
她理智得有些吓人,连他都未必能做到割舍掉旧日情,可她偏偏……今儿他才发现这个丫头身上有太多他感兴趣的东西。
☆、18
18
青槐本来靠在外面柱子上无聊打盹儿,这么多年头次见三爷发这么大火,连他都被赶在外面不许跟着。抬手揉了揉发红的耳朵,就看见三爷和似锦一前一后往过走。他赶忙站直身子快步走到三爷身后,讨好道:“爷,您回来啦。”
三爷只是轻哼一声算是应了,径自去了书房。似锦也正准备回屋去找点东西垫补两口,却被青槐拉住:“爷可有相中的小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