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重安小心地走进卧室。
阳台门没有关,已经二月初,冬夜的冷风饱含雪味的萧瑟,徐徐吹进屋内。
程重安皱了皱鼻子,愕然发现空气里还掺杂些许消极的Alpha信息素气息,厚重得让他有点难过。
从生理角度来说他们依然是最亲密的人,他的情绪波动、细微的信息素变化,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出的人。
他是他的Alpha。
睡觉之前我帮你按一按肩背吧,程重安静静走到他身后,再怎么说也是车祸
不需要。
宋清远,程重安鼓起勇气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:我担心得根本睡不着。求求你。
他感到掌心下对方的肩膀微微变僵硬,似乎也想起了今天他在医院时那种崩溃的样子,片刻后终于认输般叹气。
白天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很疲惫,一句话都不想多说,更无心与他争论。
贪心一次也没什么明知这是堕落而放纵的想法,但无可着落的心脏依然软化下来,倦怠地蜷缩成一团。
他起身,什么话也没说,一枚一枚解开睡衣的扣子,趴到床上。
程重安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去把阳台门关严实,怕他着凉。
等回来走到晕黄的床头灯旁,程重安才看了一眼宋清远,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他完全是白痴,居然真的相信了宋清远没受伤!
Alpha宽阔而有力的肩背上印满了紫红色的淤血,尤其是左边肩膀,几乎看不到原来的皮肤,让人头皮发麻。
今天下午在车上,他就靠在这么一只胳膊上。
程重安不受控制地伸出手,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处皮肤,颤抖着。
胸口翻滚着各种情绪,到最后只剩下一种,就是愤怒。
因为知道今天的车祸是有人预谋的。
为了让宋清远做一件坏事,对方不惜拿人命做出了威胁。
我能为宋清远做什么?我能为他的未来奉献一点什么?
这个问题几乎连半秒钟都用不到就跑进程重安的脑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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