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抬腿要追,可脑海里忽然闪现电话里那个男人说的话,程重安犹豫着犹豫着,终于还是停住了步子,咬紧牙关。
妈妈桑尖锐的指甲还嵌在他胳膊里,恨不得剜骨一般,生生的疼。
多少钱?
程重安突然扭头看向她,冷冷地开口问。
妈妈桑吓了一跳,惊愕道:什么?
我说,买我要多少钱?
没有人见过程重安这么冷漠而恐怖的神色,Omega那张漂亮的脸上充满了蔑视般的麻木,好像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妈妈桑对上他赤红的眼睛,下意识后退一步,目光往旁边茶几上的水果刀瞥了瞥,强自镇定道:你想干什么?
一百万?两百万?程重安忽然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,干燥的嘴唇立时扯出道道鲜艳的血丝,你说,我要是死了还能卖到那个价吗?
厅里几乎能听到针落的寂静。等不到回答,他转过身,踩着千月淡淡的血渍走向楼下。
两天后。
不要去。
宋清远闻言将专业书挪开,低头看着他,温和而无奈地笑:为什么?
程重安上午去罗医生那里复诊了,现在正躺在他大腿上,把那张轻奢风格的金色结婚请柬往旁边一扔,就是不准去!
他真不明白那个人渣怎么还有脸给宋清远寄结婚请帖,就是认准了宋清远好脾气,不会和他计较是吗?
宋清远认真地看了他片刻,觉得大约真是吃精神类药物的原因,程重安吃药之后似乎更瘦了一点。
难免心疼地,他伸手将他一绺柔软的额发抚开:在气什么?
程重安轻哼一声。
他刚才简直有点发了狠,想直接撕掉那张请帖,又想起自己根本没资格装腔作势。
这件事太容易猜透,宋清远只消想了想,从阳告诉你的?
揣手大睡的王子忽然从胸口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,程重安屈指挠挠它的下巴,不说话。
那时候年纪都太小了,不懂事,宋清远照猫画虎,也用指尖挠他的下巴,语气云淡风轻,不至于计较这么多年。
凭什么?就是幼稚,就是小肚鸡肠,就是要计较!程重安反而被挠得火气越来越大,你怎么一点都不记仇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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