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当着沈夫人,便也没有了顾及。
其实也用不着大夫人说,从知道沈烟冉没回长安,而是逃回了芙蓉城,沈夫人心头便已经有了底。
那丫头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,养了十几年,她岂能不知道她的性子。
若非万不得已,她不会如此任性。
虽不知道她去了一趟长安,进了一回幽州,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,但身为母亲,不论是什么理由,都会私心去偏袒。
离开江府时,沈夫人面上虽同江夫人赔着罪,保证回去后好好地说说那孩子,可心头却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沈夫人回来听大夫人说完,心头彻底地明白了,她沈家恐怕当真同江府无缘。
谁知那小妮子却突然跑去了江南......
如今沈夫人担心的不是退婚,要真不喜欢,强扭的瓜也不甜,她沈家也从来不贪富贵。
她怕的是冉姐儿的名声。
此时她在江南,还能有将军做保。
可一旦退了婚,她同少东家去江南的消息再传出来,无论是什么理由,也不管她之前有过什么功劳,作为一个姑娘,都会遭受铺天盖地的骂名。
沈夫人想起这些,忍不住骂了一声大夫人,“她糊涂,你也糊涂,陆老夫人就她一人能治了?陆家这一招摆明了就是想借她英雄的名头,去壮他陆家的名声,马上就是医者大会,陆家的由头用得倒是不错,不外乎就是两个目的,一是想探探她的底,看看我沈家到底有几分本事,二是想借着这一回给她颁发一个头筹的名号,也算是替陛下,替苍生感谢了我沈家,他陆家的格局是大,可就从未想过,她是个许了亲的人,横竖到时候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又不是他陆家......”
大夫人也后悔了,埋着头不说话。
几日过去,一家人个个都是皱紧了眉头,正是一筹莫展之时,江晖成自己找上了门。
沈夫人跟前的嬷嬷进来禀报道,“夫人,将军来了。”沈夫人一时还未反应过来。
就他一个人?
冉姐儿呢。
沈夫人顾不得问这些,忙地问道,“人呢?”
“正同老爷在书房说着话呢。”嬷嬷适才去库房取茶叶,回来时恰巧看到了江晖成进门,别说是管家没有认出来,嬷嬷头一眼看过去也没认出来,要不是见过江晖成身边的槐明,当真就忽略了过去。
上回见江晖成,妥妥一富家公子哥儿,周身上下到处都是光芒。
这回那腰杆子弯了不说,整个人都如同被土里刚掏出来的一般,脸色憔悴了许多。
管家将人带到沈老爷的书房时,沈老爷也正坐在案前发愁,沈家的二公子回来的当日就已经出了江南,这时候还在路上。
沈老爷生怕沈烟冉在江南传出什么流言来,正打算先写封信同江府的人解释一二,却又不知该如何下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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