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早上去地里看了圈,再看不下去,都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,现在也不能接受郭平死了。
“来,你的粥。”店铺老板递袋子,见买饭的女孩红着眼睛,叹气:“哎,老郭家情况,谁听了也受不了。”
“那么好的孩子,有什么坎……怎么要自杀呢……”
李桔没说话,接过袋子往宾馆走。
步伐渐沉,手机通话早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按了。
过会宗雅丹又打过来,李桔坐在二楼拐角的台阶上,抱着膝盖,看手机灭了又亮,最后终于接起来。
“李桔!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,竟然还挂妈妈电话?”宗雅丹的斥责传来,“我不管你现在在哪,给我立马回家!”
“回不去。”李桔实话实说。
“李桔!你还想不想和妈妈好好说话了?”
“妈,我现在真的回不去。”
那边怒气冲冲,听到这边平静无波,长吸了一口气,隐忍问:“你现在在哪?”
“妈,我现在很累,回去再联系你好吗,先挂了妈妈。”
“李桔!你今天不回来……”
“啪。”手机已经被李桔关机。
耳边回复清净,脑袋里仍嗡嗡嗡,刚才听到那些话还在她脑海里翻涌。
骨灰盒、下葬、墓地……
如此陌生的字眼和那个可爱的圆眼睛学长牵连在一起,冰冷现实的告诉李桔,她印象中的那个干净单纯的小男生真的不在了。
期末考拦住他,面红耳赤撒谎说解南在等她。
除夕夜看到她和解南抱一起,红着脸一脸心虚摔下帘子就跑,像个可爱的小鸭子。
回校后见到她和解南冷战,拦住她往解南身上飘小眼神。
而这样的男孩,现在在冰冷的骨灰盒里,被厚厚的黄土埋住,陷入长久的沉寂与黑暗。
青连大的迎春花开了,叶南湖飞来了几只天鹅。
郭平的圆框眼镜,永远碎在了实验楼前的冰冷水泥地上。
喉头苦涩努力咽下又泛上,膝盖的裤子已经染湿成一片,过了很久,李桔才掩盖着擦脸回房。
进门的时候,解南也已经起了,穿着薄薄的一件长袖站在阳台上。
“今天有风,进来吧。”李桔嗓子微哑,她咳了咳接着说:“过来吃饭吧。”
解南目光从灰暗的天空离开,指尖泛冷,进来时说:“风确实很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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