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晃了下身,旋即避开攻势,后脊当的一声撞在门上。
尚未来得及喘息,便见裴淮单手去擒他的手腕,每每要抓住之时,李衍总能化解开来,避开猛烈的攻势后,将身形瞬间移开。
裴淮紧追而上,挺拔的身躯很是凌厉的劈下手刀,径直朝着李衍面门。
李衍面不改色,往后压腰悬着身子堪堪避开,迅速挪动脚步闪到廊柱后躲避,两人的呼吸声逐渐粗重,脚下动作也跟着层层反复。
两人互不出声,你来我往。
与裴淮的狠戾不同,李衍出招多半以柔克刚,保全为主。
裴淮右脚踢到案上新置的长颈玉瓶,玉瓶倒在桌上,里面插着的芍药兀的掉在地上,花瓣散落,玉瓶打了个旋儿,摇摇欲坠。
就在这时,裴淮左手弯腰向前,信手挑了下,那玉瓶又直立起来,不过一瞬光景,地上的芍药也被他踢了进去,稳稳插进玉瓶口。
李衍到底不是行伍中人,约莫一刻钟后,硬生生捱了裴淮一拳。
打在胸口,他闷哼出声,倒退着抵在墙壁上站定。
裴淮收势,上下打量着他,冷声笑道:“原以为李三郎是个绣花枕头,没想到内里竟是高手,也不知那人知道后,会是个什么反应。”
李衍轻笑,掸了掸衣服上的水珠,不疾不徐稳了口气。
“世子若是想让阿宁知道,又岂会单独与我动手。”
裴淮嗤了声,又听李衍道:“何况,我与阿宁之间,更不会因此而生出嫌隙。”
这句话落下,裴淮脸上就有些幽冷。
同是男人,自然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。
李衍自看见裴淮的第一刹,就知道他心里有月宁,从前还不知月宁在他心里是何重量,可随之与之接触,便能清晰觉察到,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月宁。
高傲如他,竟也会拿着孩子去做要挟。
能做到如此地步,想来不仅仅是喜欢了。
可那又如何,他李三郎即便无能,也不会把自己的妻子拱手与人。
即便他位极人臣,权势滔天。
横竖博一条命而已。
今日看见月宁,心里所有顾虑悉数全无,他至少知道,月宁一直在等他。
都值了,也没甚好怕的。
“你可真是狂妄。”
裴淮瞥了眼四下布置,负手走到窗楹前,推开,满池的莲花已然含苞待放,红鲤游曳着觅食,风景极好,只是看起来很是碍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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