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吗?”他问,完全一副不在意。
沈妙意袖下双手握紧,再看那月婵,已不知是死是活。愣怔间,人已走到她身旁,仔细帮她整理着斗篷。
“这种事说一声就好,不准拿自己的身体说笑,”殷铮话中无波,嘴角天生翘着一个小弧度,“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婢,还劳你这样?”
“你,”沈妙意抬脸,笑容早已不见,“你把她打死了?”
为什么?他留着月婵,让人过得不错,就这样轻易打死了?
殷铮哼笑一声,细长眼睛半弯着:“为什么不能打死?你不是想报仇吗,便是死了,也不该给她留体面。”
他轻轻拥住她,方才握鞭的手贴上沈妙意的脸颊,收了一身凛冽,轻声道:“今日过节,别让糟心事毁了,好不好?”
沈妙意看去院中,红色衣衫褴褛,抽出了道道鞭痕,人已经没了声息。
“过节?”她喃喃着,随后回过头来看殷铮,“那我能出去吗?去望月阁,想看看外面。”
殷铮眼眸一抬,金冠垂下的冠带在脸侧晃着,薄唇张了张:“好,我陪你。”
两人走到院中,经过了月婵的尸体,随后走上石拱桥。
院门就在眼前,涂成了朱红色,垂花门檐下木栏精致的雕花,栩栩如生。
不过是跨过一扇院门,可沈妙意却隔在里面近一个月。
一路走着,殷铮拖着她的手,整座宅院都是静的,甚至碰不上一个人。
沈妙意往东面的岔路上走,看着最边缘的东苑方向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殷铮把人拉了回来,手上紧攥着女子细巧的手腕。
沈妙意身子一晃,撞回到人身上,抬手摸摸撞疼的鼻子,眉间忍不住皱了起来。
“去看看月婵住的地方,”她放下手,鼻尖留下一点儿红,“始终主仆一场,看看她有什么遗物,一并给她烧了带走吧。”
她执着的转身还想踏上那条路。
殷铮抿了唇叫,俊脸覆上一层寒霜:“不是说不提这事儿了吗?再说是我打死她,她做鬼报仇也是找我,你为何还要执着?”
他坚定的把人拽着,她那一把子力气在他眼中跟猫儿一样。
沈妙意回头,嘴角一抹讥笑:“还说什么只要我想要,你都会给我……瞧,我只是走走,就不行?”
越是这样,她就越觉得奇怪。殷铮先前留着月婵,好处好喝,一个婢子的最大利益能有多少?
她掰开手腕的根根手指,抽出了自己的手,毅然踏上往东苑的那条小径。
“沈妙意!”殷铮立在原地,身后狰狞的假山张牙舞爪,像是发作的心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