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真是烦死了!鱼姒自暴自弃,微昂下巴,睨她一眼:“是啊,我就是这么天生丽质,哼!”
柳静眠乐不可支,直到挑完布料,还是时不时发笑。
耳边尽是深恶痛绝的笑声,鱼姒额角青筋直跳,付完银子,她咬牙对王仪君道:“表妹无事就先回房吧,表嫂与柳小姐还有事。”
是还要算账吧?王仪君忍笑一礼,远离了战场。
外人一走,鱼姒立马横眉怒瞪:“柳静眠!你再笑一声试试!”
柳静眠很想忍住,但她真的忍不住:“小青鱼,你不要和我撒娇。”
谁跟她撒娇了!鱼姒叉腰控诉,“你知道平时这些多少银子吗?!”
说到银子,柳静眠勉强平复了下来,好声道:“上门来看的价和去铺子看本来就不一样啊。”
鱼姒更加瞪她。
柳静眠接收到信息,摸了摸鼻尖。布庄该不会看在她的“面子”上加以“照顾”了吧。
虽然价是贵了些,但也没有贵到离谱的地步,而且现在是特殊之时,就当花钱买平安了。
鱼姒心里这样想,但她脸上肉疼不已,让柳静眠更加心虚,道歉:“是我不好,我该提前比对一番行情的……”
没想到柳静眠这回这么好骗,鱼姒不禁暗暗得意,哼,让她刚刚肆无忌惮笑她!
“小姐,贺夫人在后门。”
轻松的气氛骤然凝滞,鱼姒与柳静眠对视一眼,“隐蔽点把她带到正堂里来。”
贺夫人来的很快,脚步匆匆,帷帽随风,脸色沉静,一袭蓝色衣裙,背挺腰直,髻间只三两素簪。
褪去左右逢源,剥去长袖善舞,行动间一股说不出的凛然果决,这才是她温细绫的真容。
“晏夫人,柳小姐,晏公子,前阵子发生了什么事,我想你们都清楚,就不必再说了。”开门见山,言简意赅。
“贺家在怀疑我,日前已经去信抚州,我自顾不暇,只是此事实在要紧。”温细绫容色冷肃,“宋氏意欲对定远侯世子动手,做成意外,沉尸钱塘江。”
谋害钦差,他们怎敢?!
鱼姒不可置信:“他们难道不怕圣上迁怒整个临安吗?”
温细绫看向柳静眠:“宋氏阶下尸骨累累,想必柳小姐也知一二,地头蛇盘踞称霸临安多年,他们怕什么?只要人没了,尾巴扫得干净些,再与官府串通一气,任他钦差还是大臣,敢查什么,都要将命留在临安,临安永远歌舞升平,繁华不尽。”
“我探到他们打算端午节动手,时间不多了,该如何做,你们商议吧。”
她说完,转身推门离去,帷帽随风,身姿挺拔。
晏少卿把门关好,面色沉凝,“若是属实,须尽快联系到定远侯世子。”
联系定远侯世子自是第一等要务,可定远侯世子大张旗鼓来“查案”,每日游手好闲,这样也能惹宋氏下杀手?
“他是钦差,再是庸碌无为,只要他在,那就是一柄悬在头上的剑,一举一动都招人猜疑,比起等着剑一寸寸收回去,不如干脆将它扯下来折断。”晏少卿陈述,“临安京城,所距千里,没有敬畏之心,自然什么都敢。”
柳静眠:“温氏遭到怀疑,自然不敢再动用任何暗线,难怪阿萝这几日焦躁不安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