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临却仿佛没听出来这话的意思一样,又是摇头一笑:“哪值当晏公子感念?未免太见外了些,青娘你说是吧?”
鱼姒点点头,亲人之间,情分在心,宣之于口可不就是见外?
多年未见,青娘仍与他这般亲近,甚至不必见外?
晏少卿心头梗了梗,问出最重要的问题来:“不知表哥在临安是……”
这个鱼姒已经问过了:“表哥是随定远侯世子来临安办案的。”
“就是宋氏土地的事。”她补道。
谢临看了看鱼姒,又看了看晏少卿,神色微敛。
他们夫妻看着闹了矛盾,结果宋氏这样大的事,竟还心照不宣都谈过了?
没有背景的严探花走马上任,出身名门的定远侯世子奉旨办案?
遇到多年未见的表妹,还敢大剌剌告知?
晏少卿思忖来回,便明悉了大概,他难以控制地沉下声音:“表哥即使坦荡,也不必再牵扯青娘。”
鱼姒愣了愣,谢临扬眉:“能牵扯青娘什么?这消息昨日恐就不胫而走,我们来时也未想过遮……”
“严探花来自云浮,他有个未婚妻,也来自云浮。”晏少卿已经沉下了脸,“谢公子觉得能牵扯什么?”
谢临:“……不会这么巧吧?”
鱼姒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有我什么事?就算有,表哥也不是故意的,夫君板什么脸?”
晏少卿一滞,她竟然这样偏袒谢临?
谢临摸了摸鼻尖,倒没顺水推舟撇下责任,而是道:“表哥给青娘赔个不是……”
鱼姒打断他:“表哥不要听他的,不必道歉。”
谢临顿了顿,重新噙起笑,宠溺道:“好,表妹有理,听表妹的。”
一唱一和,好像晏少卿太过不近人情、咄咄逼人一样。
“少夫人,钱夫人的拜帖。”木檀打破了静得出奇的氛围。
钱夫人来也没什么事,鱼姒看了看拜帖,又还给木檀,看着她要走,忽然想起来:“今日家里还有多少菜?”
又转头对谢临道:“表哥晚膳不如留下来,权当给表哥接风了?”
谢临自然应好。
鱼姒想了想,干脆对木檀道:“我随你去厨房看看吧。”
重视不言而喻。
直到鱼姒的身影彻底消失,厅堂里骤然剑拔弩张起来。
谢临毫不客气地含笑道:“当年表妹总嚷着要嫁给我,到底是遗憾啊。”
晏少卿冷冷陈述:“如今我是青娘的夫婿。”
谢临哦了一声:“那又怎样呢?表妹心里,到底是我重于你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