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通读书人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未必能走上这条路,他只用了三年便走完了。
可谓是天赋异禀!
而且在那一年,京都发生了内乱,为了抓内党,大街上时不时上演一出自相残杀的场面,百姓苦不堪言。
那一年,她十岁。
正带着阿离四处谋生,险些饿死,有一次 ,更是险些死在了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里。
好在内乱很快便平息了,新帝刚登基,便举行了科考,为了防止有残余内党混入,当时的题是迄今为止最难的。
她记得当年她带着阿离路过学塾,整日里听着那些学子们怨声载道,还有人嚷嚷着恐怕这辈子都考不上功名云云。
谁想,那首榜首名竟被眼前这人给夺了去。
如此这般细细一看,他倒是没有活动着的时候阴冷了,浓密的睫羽随着平稳的呼吸而微微抖动着,看着像是一只飞腾着的蝶翅。
鼻梁在烛火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的高挺,再加上他那如刀削般的下巴,乍一看还真的如丝织坊里的姐妹们形容的檀郎一般。
好看。
她长这么大,除了会看账本识不得几个字,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长这么好看的男子。
除了好看,那也只能是,好好看。
此时,那位好看的男人眼珠微微一动,吓得她赶紧站了起来,后退了好几步后,险些跌落在一旁的坐席上。
分量那么足的蒙汗药,他少说要睡好几日,怎么此时他看着像是要醒转的迹象?
难道,她的蒙汗药里,被掺了假药?
一阵凉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,惹得她浑身一哆嗦,她搓了搓手臂,缓了一会儿。
再看向他时,她突然明白了,或许是因为他躺在地上,受凉了。
罢了,看在他如今这般安静讨喜,又这般好看的份上,杨幼娘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,先将他扶上床榻再说。
自小生活在市井,她什么活儿没干过?虽然是个大男人,她此刻气力也已经恢复,扶一扶自然不在话下。
只是她没想到的是,看他这般高大威猛,身子骨似乎比寻常这般体型的男子要轻许多。
当日给梁师父送行,她多喝了几杯,将前来送行的江郎君误认为梁师父抱起来过,江郎君与这霍阎王体型相当,她记得清楚,也非这般体重啊。
这男人还真是奇怪。
好容易将他扶上了床榻,院子外头的动静也渐渐小了些,也不知是哪个笨贼,会在相爷大婚之日来偷盗。
就相府这巨丑无比的布局,他能偷盗成功,也该有门路出去才行啊!
果真是个笨贼。
时候不早,外头也安静了,无尽的困意袭来,她看了一眼被霍桑完全占满的床榻,轻叹了一声。
罢了,今夜也只能睡地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