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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方思心中一跳,可她的反应和别人总是不大一样。她眸光闪动,却执起了李言的手,缓缓地低下头去,在他坚硬的手指关节上,印了一个吻,又依恋地拿柔软小巧的下巴抵靠着,抬着眼眸道:“那我等着你回来,这是我可以保证的。”

李言的意念与精神,便都在她这个眼神中软化了。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的一件事,这是很难得的,在和她结婚后,每一天都过得快乐充实,他很少回想以前了。那一天对他而言,实则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,从他在百乐门骤然遇到她时的惊,到不得不请她相帮时的愧疚,又到她请求相助时的窃喜。似乎就是从那一天起,他和她之间才终于有了很深的羁绊。

但他一直没能忘记的是,最后送她回家时,她的目光自始至终胶着在白海棠的身上,从未离开,也没有分出多少心思来给他。而现在。

而现在,为这一句话,他再也不必羡慕谁。也为这一句话,他的心像是汲取到无穷尽的力量,固若金汤,沉稳安定,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击倒。他还是像从前每一次出门时一样,抬着她的下巴接一个吻,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,不出几个钟头,他又会像从前不论哪一次那样,好好地再回来。

李言走了,谢方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出神。真是神奇,她居然是很镇定的,和李言从遇见到熟悉,从相处到结婚,一幕一幕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闪过,让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来。

正是这时候,大门被敲响了。谢方思走去开门,看见门外站着的冯老太太时,倒是吃了一惊。刚想问她怎么过来了,从冯老太太的腿后,探出一个小小的人影来。

谢方思瞬间又惊又喜,蹲下身将那小人搂了一搂,道:“遥遥!你怎么来了?”

冯老太太带着遥遥进了屋,笑道:“小家伙的学堂放长假了,她父母又把她送过来,一知道你已经住到了隔壁,吵着要来见你呢。”遥遥听了这话,果然很亲热黏糊着,抱着谢方思的脖子不放。

遥遥不算小了,谢方思抱不动,冯老太太便将孙女从谢方思身上拆下来,道:“我看见李先生出门去了,家里只有你一个人,想必很寂寞,我就想来和你说说话,解解闷。”她脸上是洞悉一切的神情,哪里是她所说的“解闷”,分明是怕她难捱,特意来陪她的。

谢方思眼睛一酸,笑道:“让您大半夜里跑一趟,我真过意不去。”她心里不无感动,牵着遥遥,请她们坐到沙发上谈话。

她们从遥遥的父母,谈到已故去的谢老太太,又谈到李言刚搬来华岩路六号时的光景。不知说到了哪一个话题,冯老太太忽然问道:“你和李先生,打算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呢?我看你们俩,一定会是很好的爸爸妈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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