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裴府内学仪态,只要稍做的不对便要被藤条抽背,那时裴景瑶的背身上总有许多被抽出的红痕。
衡玉成了当时京中贵女们的梦中人,那时世家子弟们只要有几分姿容像衡玉的,总能寻到门更好的亲事。
在裴景瑶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,他被教导成第二个衡玉,除了音容相貌以外,有段时日他几乎与衡玉身影无差。
不许他食甜,也是因为衡玉从不吃甜食。
那段时日里,就连裴景瑶的生父看自己的目光也比幼时亲善许多,为了父亲几句和善的哄语,裴景瑶几乎日夜都在学习这些。
直到某次世族男子游园会,裴景瑶的背影被误认成衡玉引起一阵喧嚣,他才知晓原来自己从小到大所练习的,都是在竭力模仿那宫中极为尊贵的衡玉郡主,自己不过算是一个较为成功的仿者。
余舜岚对云肆冥顽不灵只摇头惋惜,“你可真是倔强异常,错把顽石当璞玉,你叫朕如何劝你。”
“不必劝我,陛下不如将心思换换,只要北疆与大梁的商贸一开,青州边境必将有大量商队流通,青州三城对大梁而言并非要塞,但若放在北疆,这三城的商贸却能反哺给大梁更多的物资。”
云肆已将身周情绪隐去,此刻竟能对余舜岚露出抹不冷不淡的笑,只是眼中仍冰冷异常,“既是京中璞玉,还在养在山清水秀的大梁好,若到了我北疆,怕是未经打磨便会被风沙淹没。”
云肆话中威胁意味明显,她说罢便转身离去,余舜岚背身站于宫内,看着云肆的背景,眼中晦暗不明。
仪态与字迹可以从小培养,但裴景瑶三年间挣扎求生磨砺出来的心性与韧劲,是谁都不能模仿去的。
云肆一路从中宫行至宫外,在跨出门时小桔便匆匆跑来,对着云肆矮身行礼。
“少主可算出来了,裴公子在宫外等您许久了。”
云肆闻言眉头一皱,脚下步子快了几分,小桔只能一路小跑跟上。
“怎么如此早便出来,外面这么冷,你怎不劝他在坤宁宫多等一会。”
小桔闻言眉间也有不解与担忧,“奴身份太低入不得坤宁宫,裴公子只能由宫人们推进去,奴本以为要等好一会的,结果没多久裴公子便出来了。奴劝裴公子多等会,可裴公子执意要走。”
云肆步子一顿,小桔见此立刻把心中所想说出,“裴公子出来时的面色不佳,奴不敢多问,只能等您出来。”
云肆步子走得快,没多久便行至宫外的马车处,她撩开围纱进去便看见裴景瑶那怏怏不乐的小脸。
男人垂眸看着地面,眉宇间皆是郁色,却在抬眸望见云肆的刹那间换上一副笑颜,若非云肆撩开门帘时便盯着他,此刻怕也是被他这幅眉眼带笑的模样骗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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