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肆不动声色的坐在裴景瑶对面。
“原是妻主出来了,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裴景瑶将马车内新煮的茶倒上,随后抬手递与对方。云肆轻嗯一声,她刚从外面回来,此刻指尖也染着凉意,她接过茶盏的手不着痕迹避过裴景瑶的指尖。
裴景瑶指尖一顿,他看着云肆将热茶饮下,又将茶盏缓缓放于桌上,落桌的轻响声如碎玉般,放大千百倍砸在裴景瑶心间。
他续上热茶,这次却没被女人抬手接过,裴景瑶捧着茶盏的手停在空中,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滞住。
“你……”
云肆看着裴景瑶这幅出神的模样,刚想开口提醒他将茶放下,谁聊她刚一开口,男人便慌张抬眸看她,手中动作一晃,那盏热茶便尽数浇在他指尖。
云肆不知晓,她现在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令裴景瑶胆战心惊,她能将他从地狱拽回人间,亦能用一句话重新将他打入地狱。
她在茶盏倾倒的瞬间便拉过男人的手,那茶盏也就此滚落于桌面,她方才那句话也跟着变成,“你怎这般不小心,烫不烫。”
裴景瑶想将手缩回,但却被云肆握住指尖,他抽了一次没抽回,也就不想再将手缩回来。
这般温柔的妻主,他又怎么舍得放开。
裴景瑶收回被擦净的指尖,上头烫起了层红痕,他却感受不到什么疼意,“不烫的,是景瑶不小心。”
云肆抬眸看着男人,他谎话说的愈发自然,让她心中闷得紧。马车缓缓行驶,从宫内到院落的一路上,云肆都未和裴景瑶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,她倒要看看这男人能憋到什么时候。
车妇将马车悠悠停在院落门口,云肆看向裴景瑶的腿,习惯性将人打横抱起跳下马车。
裴景瑶轻抓着云肆的衣衫,又在下一秒怯怯松开,云肆没理会他的动作,径直抬步进院将人仍回床上,自己则寻了把椅子正坐在床的对侧,颇有一副洽谈的景。
“你说我说?”
云肆的话一出口,坐在床侧的裴景瑶身影一僵,随后缓缓将身子缩小了些。
“妻主让景瑶先说吧。”
他这声妻主唤的声音极小,许是因为说一次少一次的原因,语气中染着浓郁的不舍,云肆让他选择开口顺序,裴景瑶虽知自己与宫内的尊贵异常的衡玉郡主没法比。
或许等以后妻主娶回衡玉,便会发现自己只是个可笑的赝品,裴景瑶不怕云肆厌他恶他,甚至洛禾说云肆杀姐夺位一事都在他心中生不起波澜,裴景瑶只怕她弃了自己。
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,声音不自觉染上些颤抖,“我知妻主身为北疆少主,往后定要继承北疆大统,景瑶知晓自己姿貌平庸,这些日子得妻主垂怜已是偷来的欢喜。衡玉郡主天人之姿,配妻主也算合衬,景瑶不求妾侍的名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