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悄声道:“好看。”
云肆抬头眯了眯眸子。
裴景瑶立刻又移开视线,只紧紧绞着指尖看着自己的腿道:“有妻主在,景瑶怎会溜出院子。方才仅是轻轻一推,我也不知竟会跑出这么远。”
刚把轮椅紧固了些的云肆唇边笑意一僵,她还未告诉对方自己要去崇州一事。
她将裴景瑶慢步推回床边,耐心教他轮椅该如何使用,怎么定在原地,又怎么控制这速度。
裴景瑶学的也极认真,眸中亦藏着掩不住的欢喜。他的腿会慢慢变好,变得和从前无异,他垂眸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,趁着云肆转身时偷偷触上脸颊处的疤痕。
崖安当初予他的药他日日都在涂,不知是不是错觉,这疤痕似乎真的淡了些。
云肆将狐裘大氅盖在裴景瑶腿上,“天冷了,多盖些总能暖和些。”
见裴景瑶点头,云肆将手轻搭在轮椅的把手上,抬眸看着男人道:“过几日,我要去崇州一趟。”
裴景瑶并未立即开口,云肆看着他的神色,轻声解释道:“派去崇州的探子至今未归,恐怕早被余生泉发觉,若我没猜错,丞相应是想把她在崇州困杀。”
裴景瑶思索后启唇道:“崇州有异并非好事,余生泉在京中党羽众多,她久不回京,京内怕是早有人坐不住。”
他说的不错,这也是云肆想尽快去崇州的原因,她费心救杜语出狱也是因此,只要那个掌握大权之人不在,京中世家们变成了不可控因素。
云肆需要杜语制止余生泉留在京城的党羽,只要拿到余舜岚手中的兵权,此事便好办许多。
可丞相却成了意料之外,她权利几乎早被架空,云肆原以为她放弃了,可丞相如今身在崇州,崇州传不出任何消息,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。
丞相怕是自己也没想过活着出崇州。
“妻主只管去做,景瑶会照顾自己,不会拖了后腿惹你分心。只可惜我并不知晓太多崇州相关,不能再为妻主排忧解难。”
若是他娘还在,裴家定有机会能帮上云肆的,可惜……裴景瑶掩住眸中落寞,对云肆勾起一丝微笑。
“只是妻主定要照顾好自己,莫再受伤。”
云肆认真应了他。
夜间入睡时,裴景瑶的身子没法沐浴,他只好让云肆为自己接盆热水,好让自己简单擦拭身子。
云肆怎会放过这个机会,她气定神闲坐在裴景瑶身前,任他怎么央求都不离去,并且十分理直气壮。若非裴景瑶看见她眼中的狡黠笑意,他几乎快信了云肆的理由。
“你若在轮椅上摔了可怎么办,我在这还能照看你。”
裴景瑶用帕子掩住脸,闻言呼吸都加重了几分,可惜他不善言辞,饶是想反驳也想不到好理由。
待擦过上身,裴景瑶早受不住这过分怪异的氛围,他停下动作不敢再向下,只匆匆想要穿上衣衫离去,可惜在离去前夕被云肆一把按住轮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