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条暗娼巷子,这里的男子多半都是奴籍,又或是人老珠黄,几乎每日都有男子死去,只消草席一卷,小小的门户里总会迎来补位的男子。
云肆紧紧蹙着眉,她抬起双指点了几处穴位试图压下这股燥火,然而体内气息流转异常,硬生生冲破封锁。她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边的血迹,面上的绯色越来越重。
两炷香之前,云肆就知晓自己中了春//毒,她愿以为将酒逼出体内便会解毒,谁料此毒凶猛异常,竟是一股无名燥火汇聚下//腹。在云肆失去理智之前,翻身来到这条昏暗的小巷。
她选了最深处的一间房屋,仅是瞬息之间,那半扇微微张开的门便合拢,门口昏暗的烛火随之熄灭。
裴景瑶坐着床边,僵硬着身子看向来人,今夜是他住进房屋的第一天,他甚至抱着侥幸心理祈祷今夜不会来人。
女人朦胧又带着微微酒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,裴景瑶甚至还准备好的话语说出口,女人欺身向前,与他一同躺在房内唯一的硬床//上。
裴景瑶在深夜里无声的瞪大眼睛,任由她动作……
…………
云肆起身时还未完全清醒,她看向周遭简陋的住宿,冷清的眉目中透着些许茫然。随着她的动作,一个赤//裸的男子出现在她眼中,云肆动作一顿,酒后的记忆随即出现在脑海中。
昨夜她与人同饮时着了道,在意识消失之前寻了一户暗娼,这男子便是昨夜之人。云肆不由冷下脸色,昨夜那人来回试探,怕是自己的身份早被暴露,此地不宜久留。
她本打算穿上衣服便离去,只是顺着她的动作,男子的身//体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眼中。
云肆呼吸一窒,暗道自己未免过于禽兽。
那男子莫约十八九岁的模样,他有一副过于清瘦的身体,面容生的倒是白净,脸颊处一道肉色疤痕破坏了美感,他紧紧闭着眼,眼角边满是哭过的痕迹。
云肆视线一扫,就看见他仍用牙齿紧紧咬住的下唇。
因力道太深,他的下唇早被咬破,结痂的血污与牙齿黏在一起,云肆垂下眼眸,坐到床边试图将男人的牙与唇分开,却只惹得他蹙眉轻哼了一声。
云肆停下动作,心想原来不是哑巴,只是不爱叫而已。
她的视线往下扫去,却瞧见了男人腿//根处的血污,云肆难得挑了挑眉,思索着这个场面该怎么办。她是真的没想到,大梁的暗娼巷里,竟然能被她碰见一个处//子。
娼与妓不同,他们活在社会的最底层,只要给钱,做什么都行。因此待云肆穿戴整齐后,却发现钱袋子不知落在何处时,脸上的表情堪称变幻莫测。
她本可以一走了之,这男子也绝不会找到她,但云肆看向床上仍不省人事的男子时,终是心软了一瞬。于是云肆犹豫片刻,将腰间的玉佩放在男子床边,又为为他盖好被子,这才转身出门。
在离去之前,她将挂在门口的灯笼挑了下来,这表示这间屋子暂不接客。
…………
云肆回到院内时便瞧见一少女冲过来,看向她的神色异常慌乱,眼下染着些微青黑,怕是一夜没睡。
“少主!你一夜未归,我与飞鹰前去前去百花楼寻你时却被告知您已离去,少主可曾受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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