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紫石死心闭了嘴,他看出小道士是不想让他插手,但是今儿的事肯定要对惠王交代,而惠王一定得要一个交代。
李绝却已经走到霍康身边,一个大夫正清理他的背。
从他的脖子往下到腰间,像是被一整块石头砸中似的,偌大的淤青。
大夫指着其中一块紫癍:“这是撞上了什么,骨头怕是裂了!要是伤到椎骨,这辈子就完了。”
李绝奇怪地盯着他的脸,大夫给看的发毛:“我可没说错……”
“好好的大夫,就是多了一张嘴。”李绝嗤了声,冷冷地:“你再说废话,就把你的嘴缝起来。”
大夫看着这个长相颇似仙童,打扮像是道士,做派却是强匪的人,闭了嘴。
弄了一个时辰,才把霍康从头到脚处理了一遍。
李绝的脸上也敷了厚厚地一层药膏。
戚紫石觉着很碍眼,同时想不明白,他的脸上确实是有淤青,可也没必要到敷药膏的地步,毕竟淤青散个几天就会自动消退。
可又不敢再多嘴。只任由他顶着一张涂着药膏的脸在眼前晃动。
霍康倒是很快就醒了,他先挣扎着四处张望,直到李绝抬手摁在他的肩头。
他转头看见了李绝,这才松了口气似的,把竭力昂起的头又垂下了。
又过了会儿,他喃喃道:“戚先生。”
戚紫石靠近过来。
霍康喃喃道:“我要是死了,王爷兴许会有些抚恤银子,你帮我送到家里去。”
戚紫石正不知该不该答应,李绝揉揉他的头:“家里有谁等着呢?”神情动作,像是揉着一个凶猛忠心的受伤大狗的脑袋。
霍康不知感觉到没有,总之有点闷闷地,却因为不能动,显得乖顺:“是我娘子。”
“哟,你这样的还有娘子。”李绝觉着很稀奇,低头看他的脸:“长的好看不?脾气怎么样?”
霍康想摇头,又动的很艰难:“不好看。”凶神恶煞的脸上浮现一点奇异的温情:“有点凶。”
李绝可以接受“不好看”,但听见“有点凶”,偏偏衬着霍康这种铁汉柔情一样的脸色,他匪夷所思地问:“那还惦记着她?”
沉默了会儿,霍康仿佛有点害羞,很小声地又说了句:“是我娘子。”
李绝品着这听似简单,实则意味无穷的四个字,不再言语。
半晌,他转身走开,不知为何又把那面镜子翻出来,开始照脸。
老东西下手颇狠,他的脸儿又确实的嫩,四道掌印趴在玉白的脸颊上,像是雪地上被熊瞎子踩了一蹄子那么显而易见触目惊心,任是谁都要多看几眼,感觉这小道士可能受了极狠的虐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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