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绝本来想,等天黑一些,自己再去靖边侯府。
那时候,他脸上给那老东西打出来的痕迹应该会消退不少,加上天黑,星河应该看不清楚。
他之所以在脸上敷了那么厚的药膏,就是怕星河看到自己的伤,又要问长问短惶惶不安的了。
才在王府当了几天的“差”,就挂了彩,她指定会忧心。
然而天还没暗,惠王府的人就找了来。
李坚回了王府,惠王妃裴氏迎着,格外殷切地问:“皇上突然召见王爷进宫,是为什么事儿?”
裴氏生得极美,自嫁了惠王后养尊处优,虽不复青春,却也多添了几分丰腴华贵。
惠王看了一眼王妃,沉吟:“没什么……”
裴氏嘟了嘟嘴:“早听说皇后娘娘今儿传了宁国公府的四姑娘进宫呢。王爷是不是跟那位惊艳京城的四小姐碰了面儿啊?”
惠王愣了愣:“是吗?没见着。我在父皇那里,她……自然不能去。”
裴氏知道惠王不至于在这上面说谎,暗暗松了口气,却笑说:“那可怪了,我以为皇后娘娘必然是要让王爷去见见的呢。”
惠王心事重重,没心思理会这些闲话,敷衍道:“本王还有事,不说了。”
裴氏忙拉住他:“王爷,我也有件事,先前弟媳过来找我,说是前些日子因为京畿官员自查,有人故意地要算计克儿,捏造了几样罪名,弄的克儿很不开心,一怒之下辞了官。我想总不能叫他在家里闲着,还得给他找个好差事才行。”
李坚不太高兴:“国子监的学录是个清闲差事,怎么还能给人算计?若他自身无事,又有谁敢去算计他?”
裴氏嘀咕道:“还不是因为王爷,难保有些人想借着攻讦太子小舅子的由头,好在官场上出风头呢。”
“那就叫他在家里歇着吧,也不用出去冒这个险。”惠王拂了拂衣袖往外就走。
裴氏焦急叫了两声,惠王置若罔闻。
惠王去后,裴氏身边一个心腹的宫女进内,低低地说道:“娘娘,已经打听出来了,王爷对那小道士确实有些不同,非但派了戚先生去随身护卫,今儿还叫账房给了他二十两银子。说是预支了三个月的月俸。”
裴氏才吃了瘪,此刻脸上越发不太好看:“还有吗?”
宫女道:“刚才听说,派了人紧急地把那小道士叫了回来,如今正在书房……王爷这会儿自是去见他的。”
裴氏走到镜子前,抬手整了整发鬓:“无缘无故弄个小道士养在王府,是想做什么?我身边一个宫女的月俸还只是一两银子,哪里来的小道士就这么贵起来。”
突然回头:“你说那小道士生得什么样儿?怎么听他们说生得很好?”
宫女脸上一红:“奴婢方才去打探的时候,正好他回来,远远地看了眼,的确生得眉清目秀的……画中的人一样。”
裴氏的心里大不受用,思来想去:“去拿一盒新糕点。”
宫女很快去提了糕点出来,裴氏出门,往惠王书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