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三妹妹是真没听见?”
“按理说应该……不过……”
容霄心里思忖着星河那天真的神情,温柔的语气,又挠挠头笑说:“我也不清楚了,三妹妹生得好,人呢就有点糊里糊涂的,怪可人怜的。”
谭老夫人听到这儿便也笑了:“好了,你也在这儿凑了半天,回去吧。”
容霄起身,行了礼告退而去。
等容霄去后,苏夫人面向老太太,低声道:“冯姨娘必然是去跟侯爷求那件事了。就是不知道星河儿知道了没有。”
谭老夫人道:“刚才霄儿不是说,她跟着冯蓉去了吗,那冯姨娘不是个能藏事儿的,自然会告诉她。”
“那……”苏夫人皱眉:“这丫头才回来,这么快就知道了,也不晓得她是什么个心思。”
说到这里,她打量着老太太的神情:“霄儿说星河糊里糊涂的,老太太觉着呢?先前她竟不敢戴我送的首饰,可见是在乡下养的不够体面,就是这么小家子气。”
谭老夫人回想那张比花还娇的脸,以及那应答的举止,思忖着笑了笑:“我倒是觉着,那孩子自有一股气质,未必就是真糊涂不敢吧。至于她是个什么心思,又有什么要紧的,她若是知情识趣识大体呢,花花轿子众人抬,她若是不懂事,再说。”
苏太太忙道:“那回头我去试探试探她的口风?”
谭老夫人点点头:“也好。”
星河在侯府的头一天晚上,直到子时之后才睡着。
因为她实在是过于疲累了,月余的跋涉,路上的病痛,以及进侯府之前跟进侯府之后的种种思虑算计,跟父母相见,跟祖母太太等周旋……弄的她身心俱疲。
只是在最深的沉睡之中,她竟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在县城小院。
他们在那狭窄逼仄的西屋中,对着炭盆相处的一夜又一夜。
暖暖的火光照在少年的脸上,明亮的暖意从那双凤眸里流淌出来似的,她可以浸润在那暖光之中,一辈子不醒来。
但是那好像,竟成了她得到过却抓不住的美梦。
睡梦中,星河喃喃地叫了声:“小绝,小绝。”
她的唇边带着些许笑容,眼角却湿润了。
次日早上醒了,平儿跟丫鬟翠菊来给她梳妆,看到她的眼皮略有点肿。
翠菊笑问:“姑娘是不是没睡好?”
星河摇头:“睡得很好。”
她怀念冯家小院自己那狭窄的房间,但她没有选择,既来之则安之。她必须让自己习惯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