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长生,又是你!老子今儿个跟你没完!”林星云气急败坏地扑将过去,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。
唤作秦长生的少年唇红齿白,模样俊俏,针锋相对道:“好你个土匪,还有脸来天曜城,今儿个老子也要和你算笔总账。咱们秦家的商队,被你劫了可不止一次吧。”
“老子劫你,那是瞧得起你!秦家小儿,有种就放马过来!”林星云一个大鹏展翅,出手如电,指力如锥,直取秦长生心口。
秦长生也不甘示弱,两人你一拳我一脚,紧紧缠斗在了一起。
薛采听见呼呼的打斗声,在崔珩怀里呆不住了,转动脑袋,想要看好戏。
她转向右边,崔珩挡住右边;她转向左侧,崔珩挡住左侧。
崔珩沉下脸道:“没什么好看的,林星云的破事让他自己解决。”
“秦长生?是双鹤大街的秦长生吗?”薛采好奇道。
光听声音,就知道秦长生的拳脚功夫甚是了得,与林星云不相伯仲。这场架,林星云讨不到半点好处,或许还要吃亏。
“为何要打探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?”崔珩不想在宅邸门口久留,有太多的东西吸引薛采的注意力。
于是乎,拉着薛采来到自己的卧房,发现房间中央摆着一只大浴桶,边上的桌案上放着干净的衣服与一篮子皂角。
薛采如梦初醒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在门口耽搁太久,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。”
“这是为我准备的?”崔珩心情有所好转。
“可不是,为了替你接风洗尘,我忙碌了好几天日呢,这只是其中之一。”薛采试了试水温,有些凉,“你等着,厨房还备有热水,我这就去拿过来。”
崔珩站在一旁,似乎很享受薛采为了他忙前忙后,喃喃道:“原来,你也是肯为我费心的。”
薛采没听见崔珩的自言自语,往木桶里注入最后一盆热水,捶了捶肩膀道:“小恩公,水温差不多了,你在军营里肯定没有痛痛快快洗过澡,好好搓一搓,然后歇会儿。”
崔珩拦住薛采的去路,不满道:“你就这么走了。”
“可是你洗澡的时候,我又帮不上忙。等你洗完,我再过来收拾。”说着,薛采抬腿欲走。
崔珩张开双臂,一脸任性,“谁说你帮不上忙,赶紧替我宽衣。”
这事不难,薛采想了想,照做不误。
崔珩出征那日,是她亲手为崔珩穿的铠甲。今日这事反着来,她有条不紊地摘下革带,取下护腰,然后脱下臂甲,除掉臂鞲,不一会儿崔珩身上只剩下雪白的中衣。
薛采心无杂念,解开腰间系带,突然愣住了。
她就像一个拆旧包裹的人,拆到最后才猛然想起来,包裹里面是什么。
敞开的衣襟里,纵横交错的伤口上长出了新鲜的皮肉,比周围完好的肌肤颜色浅淡,所以印记依然很明显,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回忆。
薛采久久不曾挪开的视线如一根根银针,刺痛了崔珩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