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不如直说,梁家有问题。”
周谡一语道明,谭钰反倒哑口,无奈地耸肩,笑了笑:“是非曲直,见仁见智,若为明君,自有论断。”
假仁假义,惺惺作态。不说远在天边的那些臣工,周谡只看眼前的男人,满口忠臣忠言,实则一肚子坏水,挑拨离间,又能有多少好心。
谈到朝廷上的事,周窈不了解,也不便插嘴,然而到底存了几分好奇,忍不住道:“ 便是德行有亏,可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,能力自然不差,周遭护卫应该也不少,怎就那么轻易丢了命。”
若有刺杀钦差大臣的本事,又何至于屈居在青楼里,做一个任人使唤,地位低下的小小龟公。
周窈的话说到点子上,懂的人心照不宣,谭钰望着周谡,只想看看他的反应。要知道,一个人最沉重的打击,并非身体上的,更多是自以为深信的一切,完全颠覆,甚至比想象的更为残酷。
“你不必使用激将法,我本就打算走上一遭,是对是错,我自己会分辨。”周谡并不想领谭钰这个情,尽管他知道,这人是在提醒自己。
“那就祝君一路顺风,早日得偿所愿。”谭钰目的已达到,顶着一张青青紫紫,自己看了都嫌的脸,也不想多留,送上对小主子的祝福,打道回府。
见过了怀家人,再看谭钰这个县太爷,周家人已能镇定自若,除了周卓咋呼性子,急着询问谭钰征兵的事儿,其余的把人送到门口就回了屋,围着穿一身红显得又机灵又好看的小娃娃一通猛夸。
常顺夸最多,直说比大当家的娃还要漂亮。
老九没见过大当家,问了句大当家人在何处,常顺也不是很清楚,为了面子,囫囵地回,该让你见到,自然就会见到。
宴席过后,周父把女儿女婿单独叫到屋里,问他们是不是决定了,非进京不可。
周窈点头:“人总有个出处,我只想弄清楚。”
若她的生父真的是被至亲害死,那么,身为女儿,不管能不能做到,她势必都要讨个说法,总不能让恶人把好处都占尽了。
周父见女儿态度坚定,轻叹一声,拿这个女儿没法,只能看向周谡。
“我虽不知你身世究竟如何,但你既来了周家,便是缘分。此次进京,窈窈能依靠的,唯有你,我也只能拜托你了,照顾好她,若有波折,我别无所求,只要窈窈能安全回来,就足够。”
这话已经是表明了态度,要求也不高。男人回不回来,全凭他自愿,他们周家不强求,也不会上门去闹,但自家女儿,必要平安无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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